也是啊,毕竟娶了长公主,对他的仕途会更加有利!至于什么才貌、夫妻感情,差不多就行了,有野心“干大事”的男人可不会在乎这些“鸡毛蒜皮”。
不是路缘缘非要将男人揣测的很不堪,她爹她哥也是这样的男人,好像娶什么样性情的妻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门当户对,互助互利。
其实不光这些男人,在京城里参加宴会的很多世家小姐也是如此,放在首位的并非个人感情,那些以个人感情为优先考虑项的,结果并不是太好,反而是那些为了家族、地位等现实原因在一起的,有着利益牵扯,即便日常相处相敬如冰,倒是怎么也分不开的。
——可这并不能证明这就是对的、适合的选择。
路缘缘这样想,刘执也这样觉得,观念出奇一致,否则二人也不会成为至交好友了。
“你是说你二叔在敲打试探贾真么?”路缘缘皱眉猜测着,“可就算贾真埋怨他爹多事,知道开罪了皇上,现在要反悔也来不及了呀!”
可这婚又是必须要退的,冥冥之中,路缘缘有种强烈的直觉——堂兄是大将军的她要是嫁到刘执家,刘家再招了文臣之首贾相之子为婿,皇上还坐得住龙椅?
只是无论因为什么原因,两大家族退婚总是不体面的,总得有一家人背锅,既然皇上不愿放过贾真这乘龙快婿,那背锅的就得是刘执家,可刘执她二叔就算对她和大哥心存疑虑,不至于把刘执也搭上罢?那可是他最喜爱的小侄女!
路缘缘想到这儿,眉头皱得更紧,“虎父无犬子,贾丞相如此刚正执言,我看贾真也不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
她想了想,补充一句,“我看他挺喜欢你的。”
“缘缘,我原本厌恶盲婚哑嫁,一度想不顾一切地退婚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又终是因为怕连累家人而暂时妥协了。见到贾真本人之后,我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况且他也没做错什么,我不能任性行事让家里和贾府同时卷入风波,但我又怕耽误他。”
刘执陈述事实的语调很平淡,路缘缘却越听越心凉。
“可越往后我越明白,事情的走向并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二叔想要事情怎样发展,它就会怎样发展,我们并不能提前反抗什么。”
提前?路缘缘听出她话中的缝儿来,“你的意思是——”
刘执抬眼与她对视,“无论我们俩提前做什么,退婚与不退婚,都等于向所有人表明了我们的态度,而这态度无论怎么样,结果都可以是不对的。”
是啊,她要退婚,可以是深明大义,也可以是藐视圣旨;她不退婚,可以是乖顺懂事,也可以是另有图谋。
他要退婚,就得给王府泼脏水;他不退婚,就有人给他泼脏水。
路缘缘全明白了,微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好,刘执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不想直视的,全摆在眼前了,避无可避,她与她最亲密无间的二叔,终究还是到了这个地步么?
“所以我不能赌。因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只能见招拆招,不让事情坏在我身上。”
刘执说完,终于将手中把玩的茶叶盒放下,“贾真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