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面对郑珠,即便自己只是轻轻呼吸一口气都让自己感觉是对郑珠极大的恶。
原本当初她们那么要好,那么无话不说,可在嫁人后却似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横跨在她们中间。
她,家破人亡。
而她,在外人眼里美满幸福。
她家破人亡时明明自己有能力却无法帮上那么一把。
此时的郑珠应该是恨透了自己的吧。
岳意浓怔怔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此时能说什么话,能让她感觉舒服,能让她感觉此时自己是能与她感同身受的。
“一起去县衙吧,总要替我伸个冤吧。”
她走近她,眼皮都没有抬,没有丝毫感情地道。
岳意浓点点头,伸手拉住她的手。
郑珠这才看了她一眼,眼里近乎一潭死水。
“我现在有的,也只有你了。”她说。
岳意浓重重地点点头,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谢谢你还可以把我当成你所仅有的人,过去的事我来不及阻止,以后我绝不会让你再痛苦了,慢慢走出来吧,总会有希望的。”
“嗯,谢谢。我从未把我的不幸归结到你的身上,因为这是一个人的命。”
郑珠说的极其平淡,仿佛无欲无求了一般。
岳意浓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想告诉她不要这么想,命要握在自己手里。
可再多的话都感觉对她像极了施舍,毕竟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可能体会不到她感受的十万分之一。
人最悲伤难过的时候,最是会容易胡思乱想。她可能说不出她最想听的那句安慰的话,可自己知道,陪伴是最好的安慰。
没再多说,岳意浓跟岳家人打了一声招呼,便带着郑珠去县衙了。
严锦之本来是想接岳意浓一个人的,可此时的郑珠跟岳意浓待在一块,他倒是不好多说什么,只带着严静慢慢走在她们后面。
一行人来到县衙,文清书从里头迎了出来。
“县令大人,自从总督大人一走,百姓们都知道红叶镇劫匪剿灭干净,是以今儿一早就有不少人来请求申冤,小的大致归纳了下,都是叛贼小五之前错判的冤假案件,苦主都等着让您亲自审判。”
严锦之点点头,“行,我知道了,这里的案件交给我,只是有一件事需要你认真去办,这个郑氏之前被指控为杀害夫家一家十四口人的凶手,此案件有疑,你且细细听她仔细讲来,记录证词,另外派人去搜寻人证,物证,此案件需尽快处理。”
文清书看了一眼郑珠,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请她去后堂记录证词,岳意浓也跟着陪在她身边。
其实她也知道,有严锦之在,这案件肯定不会轻易地揭过去的,可她就是想力所能及地帮上一把,如此才不枉她亲自上门找她这一趟了。
严锦之换上官服,戴上官帽,上了公堂。
不大的公堂挤的人倒是满满当当,而且各有各的说辞,谁都想要先上来让严锦之处理自己的事。
严锦之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整个公堂瞬间鸦雀无声。
一旁的师爷战战兢兢地把这些人的诉状呈上。
严锦之看了他一眼,这个师爷帮着小五做了不少坏事,虽说是被逼无奈,可到底手里有些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