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董宴如跟裴昶正在陪着龙或与跟那位特意赶来帮忙的女人说话的时候,老爷爷的儿子找了过来。
他来的时候,董宴如他们正在集体发愁。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尽管开口,能帮得上的我肯定帮,帮不上的,或许也能帮你们想想办法。”
听了他的话,裴昶轻轻扯了扯董宴如的衣服,示意她可以跟对方聊聊。毕竟人家一直在体制内,又是政府机关的人,不比他们几个更懂怎么办事啊。
“你们是说,那位老太太想要安葬回族地去?”
老爷爷的儿子皱眉想了想:“你说那个地方我还有点印象,小时候我妈带我去过几次。不过那地方现在早就被征用了,以前的坟也集体迁走了,具体在哪里我还得问问才知道。”
背孩子的女人说她妈妈下午就来,大概她妈妈是知道地方的。
“这样吧,你们下午先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回头我找我同事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办法让他们在那边下葬。”
但是这都好几十年了,当初安置的墓地还有没有空很难说,就算有空,老太太家这么多人口,这笔费用如何支付也是个问题。
下午三点半,他们在汽车站接到了女人的妈妈。
董宴如是完全听不懂他们的名字怎么发音的,只能跟着龙或与叫对方阿姆。
“好奇怪的感觉,阿姆不应该是妈妈的意思吗?”
她跟裴昶咬耳朵的话被旁边女人听到了,对方突然低声解释了一句:“阿姆是我们这边对年长的女性长辈的称呼,就比如你们汉族叫阿姨之类的。”
听到她说话,董宴如脸一下子胀红了,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往裴昶身后躲。
女人微笑的看她一眼,这才正式跟她做了自我介绍。
她的少数民族名字发音很怪,董宴如听不懂,只知道她汉名姓杨,叫杨木那。
杨木那结婚早,她现在才十九岁,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妈。
国家早早的规定了婚姻法,可在某些山区的少数民族内部,他们也不重视结婚证,只要摆了酒下了聘就算结婚。
也就这几年加大了宣传力度后,早婚现象才进一步被遏止。但就董宴如所了解的情况来看,某些少数民族地区的结婚年龄,女性是不早于十八岁,跟汉族地区相比,要宽松一些。
杨木那就是没有扯结婚证的那一类,而且她的长子跟后面两个孩子的父亲也不是同一个人。
在得知了这个情况后,董宴如简直都震惊了。
不过包括龙或与在内的人都见怪不怪,特别是某些比较少见的民族内部还是崇尚的母系家庭,孩子生下来都是母亲家族供养的。
董宴如第一次亲身接触这些,她跟个记录狂人一样,拿着本子不停的写写画画,收集素材。
杨木那的妈妈把他们赶出去,一人在病房里跟老太太说了很久,中间也有老太太的发怒的吼声,但是赶来的医生同样被杨木那的妈妈给赶出去了。
最后她打开门叫医生进来的时候,老太太躺在床上,无声的哭得浑身都在颤抖。
主治医生气得浑身都在抖,都把医务科的人叫来了,说如果病人出现任何问题,都要追究他们的责任。
哪知道从那天开始,老太太就十分的配合,让做什么检查都做,也不会大骂医生护士了。
杨木那的妈妈给了他们一个地址,让他们去找那个公墓,而她则住进了老太太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