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宴如的老师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抢包的呢。
回头一看,是位老爷子,断了一条腿,眼睛也不太好,略有些往上翻的样子。
老爷子视力还好的那只眼睛,一直盯着董宴如的老师。过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声音问,他们要不要他的房子。
刚才进去看的时候他们就发现了这个房子存在的问题。左边原本门房耳室少了一间,接下去左边厢房一溜都紧靠着墙。
正常的四合院设计可不能是这个样子的,并且那墙一看就是后面才修的,整体风格严重不符。
人房东大爷也说得明白,他家跟隔壁的院子相连的这一列,被各自占去了三分之一多点,加上原本应该存在的夹道,愣是在两套宅子之间加塞了四间房出来。
那房子就是一条直线排列,最里面的是两间卧室,然后客厅,最前面的是厨房兼进门过道。
这么多年蜂窝煤熏得墙都黑了。
“老李,你这是干什么?”
房主卫先生从屋里跑出来,想要扯开那老头的手。可对方别看人瘦弱,手劲儿大着呢。抓得很紧,紧到董宴如老师都忍不住龇牙了。
“大爷,你先放开我。我们都跟隔壁谈好了,再说你这房子,也没房本儿啊。”
没房本的房子肯定没法买卖,最多就是房主去世,找不到人继承,直接收归国有。
卫先生没好气的掰开老李的手。
“老李,你这房子是租的,你没有权利买卖。要不是因为你……人现在没收你房租,你都该感谢了,还卖房?你凭什么卖?”
董宴如站在旁边,有点手足无措。
晓军也没想到会有这事儿,一张白胖包子脸板成面板了都。
他跟董宴如交代了两句,到一旁的公用电话亭打了个电话,好一会儿,回来的时候表情都不对劲了。
“这房子你们别着急下手,有点历史遗留问题。”
晓军不好多说,只稍微提醒了他们几句。
“卫叔叔,我们这边还有事儿呢,回头跟你细聊,先走了。”
房主卫先生忙着应对老李,也没多想,让他们先忙去。
到了车上,董宴如的老师先出声了,说这房子暂时不能要。
“我看了眼那位李老伯的房子,就是占了两边房子各一部分,还有之间的夹道强行修起来的。建筑历史大概就二十年不到。而且他在家里烧火做饭,烟往人家院子里排。我就不信别人家没找他理论过。可至今不改,那说明这老伯有点横啊。”
这样的邻居,董宴如一个女孩子怕是应付不了。
“他要卖房,是为了什么?”
“他那哪儿是卖房,纯属讹钱。”开车的晓军哼了一声,“刚我跟我朋友打了个电话,她就管这一片儿的,她说了,这个老头是个老顽固,而且相当蛮横。他老婆当年就是被他折磨死的,俩孩子一个远嫁,隔了几乎整个国家疆域。另一个十七岁的时候离家出走,至今没有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