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婉转,但饶是傻子也能从金姚的话里听出她是什么意思。
县太爷上下打量一眼金姚纤细的身段,又看了看手边的千年灵芝草,咧嘴笑了笑,点点头:“行,礼物我就收下了。当然,我也不会白收你们的东西,说说吧,是不是为了金老四的事情来的?”
“正是。”金老三连忙拱手,“实不相瞒,县老爷,我家老四是从敌军的俘虏营里逃出来的,万万担不起逃兵的罪名呀,望县老爷开恩,能给老四一条生路。”
县老爷敲敲手指,看上去倒不是特别为难。他摸摸下巴上的胡子,叹了口气:“其实呢,金老四的事情上头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确实不算逃兵,但他身边偏偏跟着这个叫韩愈的,所以无奈之下,才将两人一起通缉。”
果然,这个韩愈有问题……
金姚眸子一转,抬起眸子问县太爷:“敢问县太爷,韩愈是犯了什么错?”
“这个……”县太爷摇摇头,指指天上,“这是机密,老实说,我也不清楚。不过你们也放心,上头暂时下的命令只是将两人打入死牢,并未说过要斩首。”
并没有说过要斩首?
这是什么意思?
金姚想不明白,只觉得韩愈拖累了金家。她和金老三也不能再在县衙待下去了,不然的话,要是被县衙怀疑他们和韩愈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那恐怕只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金老三听不明白县老爷话里的意思,为了让自己安心,又接着问:“那县太爷的意思是,我们家老四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对吗?”
“对。”县太爷淡淡一笑,“不过,要是被上头查出来这个韩愈和你们金老四之间存在什么乱七八糟的勾当,这可就不好说了。”
说着,县太爷太特意敲了敲放在一旁桌上的木盒。
这意思显然,想要金老四好过,他们还得抓紧送更多的礼。
可是,送礼真的有用吗?只怕会是个无底洞。
金姚根本不想惯这死县令的臭毛病,她深吸一口气,忽然上前将那木盒盖住,然后众目睽睽之下重新抱起:“那好吧,既然县太爷不愿意帮忙的话,我们这份薄礼也就不送了,爹,我们走吧。”
金老三瞪大眼睛,被金姚的行为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愣愣地跟着金姚。
县太爷和屋里的衙役和丫鬟面面相觑了一瞬,旋即,县太爷立刻拔腿追上金姚,将人拦了下来。
金姚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虽然这么做不一定会让县太爷有所行动,但眼下的情况也不能再坏了,她只能就此一搏。
人往往对唾手可得的东西贪得无厌,但却接受不了失去这些唾手可得的东西。
“你这丫头,怎么还是以前那个疯疯癫癫的性子?”县太爷不满地斥责,“本官的话还没说完呢。有你们这么求人办事的吗?”
金老三闻言,立刻将金姚手中的木盒夺过来,塞到县太爷身边的侍女手上:“实在是抱歉,大人,小女不懂事,望大人见谅。”
县太爷冷冷哼了声,心底暗暗松了口气:“行了,你们家这丫头傻了也有这么多年了,突然间变性子也不容易,本官就饶她这一回。放心,有本官在,亏待不了你们家老四的。”
“是,是。”金老三连连拱手行礼,“多谢大人,多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