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面面相觑,均得不出一个合理的猜测来。
这时,金姚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你之前说,是督军突然来查私铸铜钱一事,所以才发现军饷和粮草不对劲的问题,是吗?”
沈芸点点头:“你有什么想法?”
金姚抿了抿唇,看看几人:“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户部侍郎为了栽赃陷害侯爷,从一开始就用假的铜钱调换了真的铜钱,之后借他人之手,将假的铜钱转移出去。然后,再做一个假的账本。”
“这……”狄磊一握拳,“这不可能。军饷一事事关重大,军中账务都会由法算亲自检查过的。他不可能认不出来那假铜钱和真铜钱。”
沈芸蹙了蹙眉,点点头:“我也觉得,刘先生是我们信任的人,曾经与我父亲一起出生入死,决计不会干出这等事情的。”
金姚摊手,耸耸肩:“那万一假的铜钱足以以假乱真呢?那么大批量的军饷,人总会有疏漏的时候吧?”
“这么说的话……”沈芸和狄磊似乎更愿意接受这个说法,点点头,“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种可能。我之前就收到过假铜钱,那铜钱做得几乎和真的一模一样。很难分辨出来。”
狄磊咬咬牙,一捶桌子,站起身:“等着,我立刻将这件事情告诉侯爷。”
“等等——”韩愈蹙眉,将狄磊喊了回来,“你现在去也于事无补,你现在没有任何切实的证据证明户部侍郎与这件事情有关。仅凭一个纹身能说明什么?”
狄磊闻言叹了口气,转回来:“是我有些太心急了。”
“还是先去调查吧。”金姚又说,“此事事关重大,私铸铜钱可是死罪。之前朝廷就已经剿灭一拨私铸铜钱的团伙,倒没想到他们居然死灰复燃,能和朝中重臣勾结,想来对方来头不小。”
沈芸握了握拳:“眼看真相近在眼前,我爹还在蒙冤,皇上给了我爹一个月时间彻查此事,若是我爹洗不清冤屈,我们沈家恐怕就要……”
说着说着,沈芸的眼睛开始泛红。
金姚伸手拍拍沈芸的后背:“莫急。此事想要解决也不是没有办法。现在侯爷最需要的就是时间,而对方又一再想致侯爷于死地,所以,我们当务之急,是先补齐这些军饷和粮草。正好也能借此机会看看,有没有什么内鬼。”
狄磊一听金姚说内鬼就有些不满:“我们都是出……”
“是,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金姚似笑非笑,“但是,狄将军,如若真的军队里每个人都那么清白,那为何每年还会出现逃兵,作风不正这种事?”
“……”狄磊顿时没法反驳了。
“你也别怪我恶意揣测别人。”金姚倒了杯茶,递给沈芸,“我是个商人,最擅长的就是趋利避害,但其实这个逻辑只是我们商人摆在明面上了,很多人都有这个心思,多留个心眼总归不是什么坏事不是?”
道理是这么讲,但对于狄磊这种耿直的人来说,怀疑兄弟他心里这道坎过不去。
沈芸轻轻抿了口茶,点点头:“你说得很对。你的提议我也很赞同。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从哪里弄到这些钱和粮草?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足足有七十万两。”
金姚一听,眼角顿时抽了抽:“这京城驻兵果然不同凡响,富得流油啊。”
沈芸轻咳一声:“见笑了。”
金姚顿了顿,打量沈芸:“七十万两对于你们侯府来讲应该可以拿出来吧?难不成这些年侯爷连个积蓄都不存下?”
“确实没有多少。”沈芸抚额,“我爹向来节俭,这些年身上攒下来的银子基本都用来捐助灾民了。有几年边防遭袭扰不断,民不聊生,我爹就开了几次自己的私库,这一下子,我们还真拿不出来七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