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书礼滑动轮椅,后退一步,冷着脸没有搭理贺大和贺五,等两人走了,他才吩咐萧山:“推我去桌子那边。”
眸光发亮,季清欢提着食盒跟上,忍不住在旁边殷勤地问:“三爷要不要吃些糕点补充下力气?”她巴不得贺书礼狠狠地打肿贺四那小人的脸!
贺书礼面无表情地提起笔,没有说话。
两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贺书礼的画作早已完成,贺大随手画完之后,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向,走过来瞧了一眼,瞪着眼睛,满目都是惊艳之色。
看了好一会儿,贺大才明白贺书礼真正的用意,贺三可真是太随心所欲了,半点手下不留情,这幅画若展示出去,贺四的脸都没地方放了,他低声道:“老三,不可如此。”
贺书礼揭起画纸,淡声道:“我又不抢和田玉。”
就因为不抢,才更让贺四没有脸面。
看着纸上的画,贺大一把摁住贺书礼的手腕,肃然道:“书礼,你可知道,你这么做会惹恼老夫人,恐要背上不孝的名声。老夫人一向疼爱你,你这样做岂不是寒了老夫人的心。”
兄弟二人较着劲儿,贺书礼因为自身条件,到底不敌兄长,被按得动弹不得。
季清欢却是知道,贺书礼只要大声说一句“既不许我参加,为什么要说这是专门为我举办的”,便可解围,他不过是念在亲兄弟的情分上,不想让贺大难堪。
而贺大却仗着兄长身份和正常男人的力气,各方面地压制贺书礼,只顾侯府和其他人的面子,从不考虑贺书礼的感受。季清欢在心里替贺书礼感到忿忿不平。
贺书礼正与贺大僵持得厉害,便察觉到后背有一只手,力气小小地扯了扯他的衣裳,闭着眼都能猜到,肯定是季清欢,然后他便听她装模作样地劝道:“三爷,大爷说的是,奴婢替您把画拿去处理了吧。”
贺书礼沉默了片刻,才松了手,因刚刚太过用劲,他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指尖也微微地颤抖着。
贺大终于松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看了贺书礼一眼,温声说:“今日委屈你了,我库房上好的玉石,随你挑好不好。”
季清欢听了这句话,在心里愈发鄙夷,打个巴掌再给一个不怎么甜的枣儿,这么低级的手段,哄小孩儿呢!
季清欢等画作干了,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悄悄退出去,随后空着手回来,睁着眼睛说瞎话:“大爷,画我扔了。”
贺大怎么也不会想到,宁阳侯府会有这么大胆又不怕死的丫鬟,点点头,便走了。
贺书礼把玩着指头上的戒指,沉声问:“画呢?”
季清欢与贺书礼本是比肩站着,这时她走到他前面,手伸到背后,指了指她的小蛮腰,意思画被她用帕子竖着系在腰上。
贺书礼嘴角微动,到底没有说什么,只吩咐萧山站过去一些,替季清欢遮掩一二。
两炷香烧完了,贺老夫人她们也说完了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