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书礼久久不语，并不表态。

季清欢内心焦急，贺三不会因为前两次的婚事心灰意冷了吧？可方素月若真像秦氏说的那样，真真是傅慎时的良配，这样的太太进府，简直是重霄院所有人的福音！

快答应啊！

季清欢内心在高声呐喊。

贺书礼久久没有出声，胡妈妈也摸不清贺书礼的想法，忐忑地笑着道：“那老奴这就去回夫人的话，挑个好日子，三爷与小娘子见一面。”

她见贺书不答应，只当他默认了，快步去给大夫人回话。

季清欢撇撇嘴，大概这就是贺书礼独特的回答方式。

听完要紧事，季清欢便回了厨房准备午膳，她端着午膳去书房的时候，胡妈妈正好从王氏那儿回来，说日子定好了，两天后就在侯府假借着赏莲花的由头见一见。

贺书礼还是不说话，自顾地挥笔写字，季清欢只能搁下案盘就走了。

两日后，季清欢又跟着起了个大早，一边做早膳一边打呵欠，待她进了上房，胡妈妈正在替贺书礼梳头，一边梳，一边嗔道：“萧山真是笨手笨脚，三爷身边到底少不了姑娘家的伺候。”

提起贺书礼的亲事，胡妈妈似乎非常开心，她笑着道：“等以后方小娘子过门了就好了。”

萧山垂首立在一旁，红着脸不敢辩驳，他确实手笨，平日里梳头两刻钟之内能完成，今儿因为是重要时刻，急忙之下老是出错。

作为当事人的贺书礼并未做评，他漫不经心地玩着手中的戒指，好似事不关己。

季清欢搁下早膳，便绕过屏风站在廊下，等胡妈妈出来了，便问她：“您吃了吗？”

两人携手往厨房去，胡妈妈眼睛里布有细血丝，满脸疲倦道：“没吃，昨儿我孙子病了，跟他娘守了他一夜，今儿天一亮我就赶早进凌霄院，到现在没合眼。”

季清欢问道：“您家的哥儿现在怎么样了？”

“退了热，好多了。”

“那您就在这儿吃了再睡一会儿，三爷那儿还是我跟过去，等见过了小娘子，我回来跟您说详细情况就是。”

胡妈妈点着头道：“好。”又叹道：“上了年纪，越发力不从心，从前二十来岁熬上一两夜都没有事儿，今儿倒是觉得有些喘不上气儿了，身体还这般体虚。”

这简直就是熬夜后遗症啊，季清欢忙道：“您吃过了赶紧去睡罢。”

胡妈妈去了厨房吃了一大碗粥，还道：“小娘子最好快些过门，三爷不习惯身边有旁的人伺候，总不能连太太也不许。”

季清欢也是举双手赞同，而且妻子的作用比丫鬟和管事妈妈大得多。

两人聊了几句，绿如姑娘就来催了。

萧山推着贺书礼出来，季清欢默默跟上。

绿如在侧前方领路，稍稍回头看着贺书礼道：“三爷园子里没有旁人，就是夫人和大太太。”

贺书礼依然寡言，绿如脸上挂着淡笑，引着凌霄院的主仆三人去了花厅的暖阁里。

王氏正和郭夫人说笑，大房的太太作陪，郭婉正坐在绣敦上，低着头，安静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