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书礼没发脾气，王氏便很满足，她脸上挂着笑容，道：“天气就要转凉，注意添减衣裳。”

贺书礼声音微冷，喜怒难辨道：“儿子知道。”

王氏又看着萧山和季清欢道：“送三爷回去，好生照顾。”

两人纷纷低头应是，贺书礼不知看向何处，目光虚空，脸色沉郁地示意萧山推他回凌霄院。

主仆三人回凌霄院的次日，绿如便领了两个丫鬟过来，一个二等丫鬟，一个三等，和从前的一等丫鬟不同，这两个丫鬟看着粗苯一些，但是还算看得过去。

胡妈妈同绿如二人交接，她仔细打量着两个丫鬟，嘴角微沉，却并未挑剔什么。

绿如面色为难道：“一时要拨四个一等丫鬟过来，大夫人力不从心。加上季清欢和吉祥，有这四个丫鬟先伺候着再说，以后有了合适的再换进来。”

胡妈妈也只能顺着绿如的话说：“左右三爷也不喜喧嚣，让她们只在院子里伺候也好。”

绿如笑道：“是了，挑一个两个在跟前伺候茶水便是，也不要那么精细的丫头，心思多了三爷反而不喜欢。胡妈妈您忙吧，奴婢这就回去交差了。”

胡妈妈点着头笑道：“我送姑娘。”

绿如伸手拦住胡妈妈，道：“您老留步，我自己个儿出去。”

胡妈妈等绿如走了，让几个丫鬟在廊下站着，她进了书房去禀贺书礼，建议道：“三爷不妨见一见这两个丫鬟，挑个顺眼的在跟前伺候茶水。”

季清欢正好端着茶水进来，她心里嘀咕着，那个二等丫鬟还不错，看着也聪明些。

哪晓得贺书礼搁下笔，随手一点，指着季清欢道：“就让她贴身伺候罢。”

季清欢头皮一紧，手里的茶盘险些端不稳当，磕磕巴巴地问：“奴、奴婢贴身伺候啊？”

贺书礼挑眉，冷眼看向季清欢，沉声问：“怎么你不乐意？”

“不是！奴婢怎么会不愿意呢，乐意之至！只是好像资质不够，伺候三爷是不是太……逾越了些。”

贺书礼低头看向宣纸，随口的道：“那便提你做一等丫鬟。”

胡妈妈欢喜道：“三爷倒是把我的心思也说出来了，院里还是要有个大丫鬟管束下人才好。”

“……”

季清欢欲哭无泪，这算是悲喜交加吗？

季清欢升任一等丫鬟，此事很快就传去了大夫人处，王氏并未不许，还着绿如过来打赏了东西。

王氏这次赏赐的再不是银子，而是一支鎏金钗，钗头像两扇蝶翅，上镂空成飞蝶和一对耳饰，瞧着比季清欢原先的银簪体面多了。

绿如放下两份赏赐，拉着季清欢的手，笑道：“早便知道你是个有造化的。”说着，便将手里的一只玉镯子顺势滑到她手里，还摸着她的手腕子，说：“几位爷院里的姐妹中，倒属你最年幼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