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书礼看着那一句“欲上青天揽明月”,道:“这你都写不好,换哪一句你能写好?”
除了“揽”字,一个难写的字儿都没有。
季清欢扬起下巴道:“‘有田不耕仓禀虚,有书不读子孙愚。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少壮不经勤学苦,老来方悔读书迟。书到用时方恨少,事到经过才知难。板橙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这里面至少有几句奴婢能写好呢!”
贺书礼将诗从心里过了一遍,瞳孔微张,这首诗,直吐胸臆,别具一格,颇令人惊艳。
而且,此诗甚合他的心意。
贺书礼来不及数季清欢到底会写哪几句了,诧异地瞧着她,问道:“是你作的诗?”
季清欢看着贺书礼眼睛里的微光,扯着嘴角答说:“不是奴婢作的,奴婢哪有那本事,这是奴婢背的还不行吗!”
贺书礼嘴角一抽。
他怎么忘了,这丫头连字儿都写不清楚,怎么会作诗。
这丫头还知道背诵好诗。
贺书礼当即提笔,将季清欢背的诗写下来了,仔细一瞧,她说的是哪几句,倒是一目了然。
季清欢凑过去瞧。
温热的呼吸吐在贺书礼的手背上,令他微痒。
季清欢忽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毛笔,挤着眉毛道:“咦?这笔不是三爷中秋夜里要送我的么?哈哈,幸亏当时我没有挑这支笔,不然岂不是要白白少了一袋银子。”
贺书礼倪她一眼,声音清冷:“少呱噪,离我远点。”
季清欢轻哼一声,挪了挪凳子,照着贺书礼的字体继续练习。
中秋节后,光阴如寸,眨眼便是八月下旬。
宁阳侯府挑了个好日子,请了长平侯夫人做媒,到郭家提亲,贺家的管家亲手将买来的活雁送到了郭大人的手上。
九月初,两家便过了问名礼,及至此时,贺书礼才从胡妈妈口中知晓郭婉的全名和出生月份。
凌霄院里,胡妈妈笑得合不拢嘴,两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道:“……管事的说,郭大人非常喜欢这门婚事,而且常问起三爷在家中近况,郭家下人送管事出去的时候,恨不能立刻就称呼您姑爷,热情非常。”
贺书礼脸色淡漠地听着。胡妈妈对他的亲事很上心,胡妈妈比他本人更开心。
他淡淡的应了一声,便吩咐季清欢道:“摆膳。”
胡妈妈忙前忙后的跑了一上午,便也回去吃饭了。
季清欢得知贺书亲事近了,她也开心得紧,伺候贺三吃饭的时候,嘴角都是上扬的。
贺书李吃了几口东坡肉,余光扫过季清欢带笑的脸,很快便停了筷子。
季清欢连忙问道:“是不好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