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先生之前所说一样。
善意是传承的。
今后他也会将这一份善意传承下去。
“先生,这是前几日的功课,您检查一下。”
徐二愣子取出肋下夹着的题册,双手捧着,躬身递给了刘昌达。然后侍立左右,等待刘昌达的点评。
灰白狐狸趁此闲暇的机会,它打量了一眼屋内的陈设。和先前的差不多,少了一瓶紫罗兰生发油,多了一盒老刀牌香烟。
“去不去?”
“进一趟里屋?”
它犹豫了。
它和徐二愣子都能看出来。先生并不怎么喜欢师娘,以前的先生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而如今的先生,靠近后,是浓浓的烟味。先生垂丧了许多。它想探一个究竟,帮一帮先生。
然而受制于礼仪,它进去里屋,有些不道德。
“只是看一眼,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它小心的迈着步,靠近了里屋的门口。里屋的门只是半掩。它松了一口气,狐眼凑到敞开的门缝,然后看到了师娘坐下床榻边并拢的双腿,一件似围脖的衣物垂在了她的膝下。
应该是正在做女红。
入内……。
徐二愣子顿时惊住了,他身子猛地向前倾斜了一下,很大的幅度。却又硬生生的止住,扳了回去。像极了一个即将倒地,而又复原的不倒翁。
“胡老爷怎么跑到里屋去了?”
他心急如焚。
胡老爷是狐仙,师娘看不到,不必担心被发现。然而他素来对先生、师娘恭敬,唯恐有所冒犯。此外师娘刚送给他一件缝制好的新衣,尽管他不太喜欢这新衣,但这总归是师娘的一片心意……。
“对了,胡老爷是狐狸,即使冒犯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及此,他松了一口气。
富贵人家的太太、小姐们往往会养一些宠物。狐狸对师娘的冒犯,也着实称不上冒犯。毕竟它不是人,是兽。
“怎么了?”
刘昌达关切道,“可是最近饿着了?我这里有糖。”
他看着题册,未曾注意观察徐二愣子。只是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徐二愣子不正常的举动。他误以为是徐二愣子犯了饥饱痨,差点晕厥。
饥饱痨,吃点糖就能缓解。
他将柿霜糖递给了徐二愣子。
“谢先生。”
徐二愣子道谢了一声。
他将柿霜糖吃下,心底却痒的出奇。
生怕狐仙的异常举动让师娘察觉到了。
一是不好在先生这里交代。二则是癔症……,他想独占这癔症了。
徐二愣子不认为他在碰见狐仙之前,有多么聪颖。能被村里起小名,称作徐二愣子,那么他的脑袋瓜大抵是不怎么灵光的。
有了狐仙,他才能得到先生的赏识,升级考成功,在一些事情上,有狐仙帮他出谋划策,让他足以适度从容。
要是没有狐仙,他会死。
讲师寓所又变得静悄悄了,只有刘昌达翻题册书页的声音。
秋风扫动落叶的簌簌风声亦传了进来。
灰白狐狸前爪探进了里屋,它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红木拔步床。拔步床的制式像是床上额外增加了一间小木屋。四脚立柱,镶有木制的围栏,在两边安有格子扇窗户,是活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