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在牛车里靠枕上的吕密,隔着后窗的丝幔看了一眼,见队伍里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眨眼间消失不见,这是找各自的主子贩卖消息去了。于是叫来窦川耳语一番,窦川领命而去,顺藤摸瓜,看看是谁对琉璃城的大小事务如此关心。
杨慕倚着吕密,含笑听着车队后面洛腾和晴儿打打闹闹。吕密轻声问道:“慕儿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杨慕自知理亏,狡黠一笑,勾起手指轻挠吕密手心,“说什么?我这不还好好的嘛!”
“还有呢?”吕密握紧她的手,眯起眼睛皱着眉佯怒道:“饮宴还没结束,我就风风火火跑出来寻你,你就这样随意搪塞我,自问,难道心不会疼吗?”
“哎呦!呦!”杨慕突然捂住心口,吕密忙问怎么了?凑近才看清,这死丫头在笑,“心疼!”原来杨慕又在捉弄他,居然一边笑一边喊疼。
这回是真的有几分生气了,道:“慕儿,你就不怕以后真的疼了,没人理你?究竟为何失踪?又为何与国师在一起?究竟有什么苦衷至于这么搪塞我!”然后冷着脸别过头,不再看杨慕。
“真生气了?”杨慕偏头自下而上讨好般的看着他,又顽皮的揪了揪他的头发,见好半天不说话,知道他认真的在生气。忙正色道:“不是搪塞你,是要给外人一个无从质疑的答案。”
吕密瞬间脸色煞白,“好端端的怎么会掉下去?是谁要害你?还有地上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杨慕想起从楼台跌落时吕超的神情,要不是杨蓉拦腰抱住他,大概也随着自己往下跳了。摇摇头道:“也真的没有人要害我。”
本就不想对吕密有所隐瞒,见吕密的一颗心随着自己不着四六的话七上八下的,早于心不忍。于是将吕超突然出现,意外之下失足坠楼,杨蓉阻挠,以及罗什施救,一桩桩一件件,娓娓道来。末了,杨慕似乎有点累,闭上眼疲惫的说:“那血迹,想必是吕超夫妇其中一人的,遣人查一查便知道了。好累,我想睡一会儿。”
又是他!吕密的脸色更加阴沉,皱眉沉默不语。以前也就罢了,现在杨慕已是自己的妻,岂容他人觊觎。还有杨蓉这个毒妇,几次三番的找慕儿麻烦,真当我这太原公是个摆设?
杨慕靠在吕密身上,只是在装睡。怕吕密继续追问。那日坠楼时还有一人,却因为诸多原因,杨慕将他从这件事里抹去了。
那人就是魏益多。楼高百尺,陡然下坠,若不是他飞身托住,怕是连罗什的牛都能砸成肉酱,更别说砸了牛的人。
不知他出于什么动机,救下自己又快速隐了去。以至于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与魏益多的事,假得就像上辈子发生过的一样,他顶着一张像极魔都时前男友的脸,瞬间让她想起,似乎一切都是真的。
亦真亦假的魏益多,如今又阴魂不散的出现在姑臧。或许他是知道亲子在这里后,特地来寻找的。那他为什么成了吕超的侍卫,就百思不得其解。他是吕超儿子的生父,杨蓉应该容不得他才对……。
想着想着,杨慕不自觉的往吕密怀里凑了凑,杨蓉和魏益多的事,乱糟糟很难梳理,却都跟自己有那么一点关系。除了对吕超心怀愧疚之外,别的人和事她已不想再管。如今摆在眼前的幸福,才是她最想要的。
见杨慕主动依偎,吕密面色轻松起来,一扫之前的阴霾,温柔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们回家吧,这一趟折腾,又累又饿!我想吃羊肉串了!以后再也不想出门,就算要出门,也要你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