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们是不是太冲动了?”牛车上,晴儿如是问着,颠簸时候,还不忘扶一扶杨慕,怕一直发呆的杨慕磕到脑袋。“总要问清楚姐夫怎么回事,再生气不迟。”
“冲动”杨慕自嘲一笑,撩起窗幔看街市上的人们。许久…叹口气道:“晴儿,很多事情你不懂。如果可以选,我宁愿没来这个世间走一遭。可我已经回不去了。或许我该习惯这里的生活,习惯了但不是认命,不管是谁!也不管我曾经怎样付出过,只要对我的感情不忠,我宁可孤独终老,也不要他!”
晴儿恍然大悟:“哦!这是积怨已久啊!可姐夫看起来没三心二意呀!是别人纠缠他!”
“别人纠缠怎么了?给别人纠缠的机会也不行!”
晴儿一看姐姐发这么大火,赶紧闭嘴。这时刚好马车停下,原来是到了。
杨慕前脚刚踏进玛瑙城,吕超后脚便得到消息,赶紧拉着杨蓉就往杨府赶。
杨府最初是吕密给杨慕母亲和晴儿置的宅子,没想到她父亲杨桓也会跟来姑臧,杨桓便一起住进玛瑙城数一数二的大宅子,又因着是杨慕和杨蓉的爹,从落魄的前秦芝麻官,一跃成为皇亲国戚,官场一路高升,现下已经是散骑常侍,整日里忙着应酬,杨府里最大的主子只有杨慕的娘秒月。
杨蓉本不想回杨府的,如果不是吕超一反常态的殷勤相邀。如果不是经常受夫君冷落,在府中也不好过。
该低头的时候就不能端着,这一点杨蓉拿捏得很到位。好容易盼来吕超主动与他回家省亲,一定要抓住机会给下面的人瞧瞧,证明世子是很疼爱她这个夫人的。吕超有日子没跟她说过话了,记得最近的一次,便是在半年前,吕超接她从天牢里出来时。
那天他问了许多关于婆婆天水公夫人的事,还问她是不是早知道杨慕是女儿身。杨蓉当然一直在否认,却明显感觉到,吕超根本不信她的话,自此,就再没来过她的院子。
倒是魏益多,时不时的会来看一看儿子。可除了看儿子,魏益多似乎刻意跟自己保持着距离。
这就有些奇怪了,怎么说,自己也是他儿子的娘,虽说三分真心七分假意,也算有过一段露水情缘的,怎的说变就变?杨蓉不忿这男子的薄情,但好在是魏益多,如此失败之人,不提也罢,不值一提。
这会儿,杨蓉重又回了杨府,却已物非人非,怎叫人不伤心?
当她与吕超坐定,从后堂匆匆赶来接待他们的,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那个妾室秒月!现在的杨府正室夫人,杨蓉那份伤心更变成恨意。
见来人是杨蓉和吕超,秒月立刻变得束手束脚,完全没有了杨夫人的自信。做了几十年的小,见到嫡小姐,免不了惯性使然的表现出唯唯诺诺。
吕超也看出秒月对杨蓉的忌惮。即使苻氏已死,杨蓉已无法再做什么,曾经的受气包妾室还依然惧怕她们,由此可见杨慕和母亲那些年的艰难。他厌恶的看向杨蓉,便看到她脸上稍纵即逝的恨意。
这水火不容的关系,就算杨蓉一开始就知道杨慕是女郎,也不可能说真话的。吕超暗暗咬紧槽牙,这恶毒的女人,怪不得有句话说得好:最毒妇人心。
既然杨蓉记恨杨慕母女,见了秒月爱理不理。吕超就偏不叫她如意。特意以世子之尊起身对妙月行礼道:“小婿拜见岳母大人!”
“什么?!!”杨蓉喝茶喝到一半,傲慢无礼的脸瞬间垮掉。
秒月慌忙逃开,低头不好意思道:“不不不,世子折煞老婆子了!”
杨蓉冷哼一声:“没错!世子给这种下贱身份的人行礼,确实会折了她的寿!”
秒月闻言,腰弯的更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此时杨慕正好跨进杨府会客的厅堂,听到杨蓉这么贬低母亲,冷笑道:“我当是谁敢对我母亲如此无礼!天水公世子的夫人,真叫人开了眼界!”
“杨慕!你来了!”吕超终于等来杨慕,面脸堆笑的迎了上去。杨慕却是看都没看他,径直走向秒月,扶她坐在厅堂主位。自己则慢慢踱步到杨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