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不等张栋开口,走上前,将磕头的女子搀扶起来。
女子再抬头时,额头已是鲜血淋漓。
“不要怕,你有什么冤情,尽管跟县令大人交代,不管伤害你的是读书人还是什么人,一定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林亦安慰道,眼神中满是鼓励。
他是后天唤醒文道之心,对他来说……他就是出身平民。
他也是文道下的蝼蚁。
只不过是侥幸借助前世诗词,获得了借用文道之力的资格罢了。
赵忠成握笔的手微微颤抖,他看着林亦,将这段话记录下来。
眼眶不知何时已经湿润。
随后脸上却有着一抹微不可察的释然。
张栋看到林亦的行为,眼眸深处有一抹赞许之色,他看向鸣冤的女子,正色道:“他说的没错,有何冤情尽管跟本官说,本官自会为你讨个公道!”
“但是……若是栽赃冤枉,那本官也将按照大衍律法,夷三族!”
女子娇躯颤抖了下,泪水决堤,当下便更咽着,撕心裂肺般的哭诉起来:
“民女张小艳,城南瓶泥巷人士,家中夫君与孩子三口人,在城中卖烧饼为生计……”
“昨晚上,一个身穿儒衫的读书人,强行闯入民女家中,说是搜查什么妖道,我夫君担心他吵到我跟孩子,便阻止他入内,可……”
“可当民女走出房间,试图询问,那读书人瞧见民女……呜呜,他见我夫君阻拦,突然痛下杀手!”
“他杀我夫君后,便拖着民女往房间走,我那才三岁的孩子被吵醒,就因为喊了句:爹,有坏人,他便将我孩子活活摔死!呜呜呜……”
女子哭的撕心裂肺,悲痛不已,林亦听的心中更是冒出一股滔天怒火。
感觉心在滴血。
人渣!
畜生!
一个三岁的孩子也不放过,他知道什么?
他可能压根就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摔死他,他做错了什么?
这个女子的夫君又做错了什么?
就是因为阻止读书人搜查?阻止读书人惊扰到熟睡的妻子与孩子?
他错了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就因为文道真解上的那一句,文道之下皆蝼蚁……
去他娘的文道之下皆蝼蚁。
林亦感觉血液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疯狂地冲击他的心脏。
一股不平之气,让他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他虽不强大。
可就是见不得人间疾苦!
啪嗒!
赵忠成手中的笔掉在地上,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记录案情的纸,不知何时沾染了几滴泪水。
蹬!蹬!
县令张栋的身形猛地倒退数步,拳头紧握,指甲嵌入肉中。
他咬牙切齿,嘴唇都已经被咬破,眼中燃起滔天怒火。
“民女……民女身子也遭此人凌辱,民女求大人为我全家讨个公道,慰我夫君与孩子的在天之灵!”
“夫君,孩子,艳儿来陪你们了!”
女子情绪崩溃,激动之下,挣脱林亦的双手,哭着直接往堂鼓上撞去。
她去意已决。
只想用自己的死,来让官老爷为他们全家讨个公道。
“你干什么!”
林亦大惊失色,连忙挡在女子的身前。
砰!
女子撞在他的胸膛上,林亦闷哼一声,抓住女子的手臂,呵斥道:“你还没亲眼看到那畜生被绳之以法,你怎么能去死?”
“那杀害你夫君与孩子的读书人是谁,大人可曾知道?”
“你诉说了冤情,就迫不及待地的去死,你让大人怎么去抓人,又抓谁?”
“你还想让那畜生在你背后偷笑吗?”
“好好活着,县令大人,还有我,平洲书院的读书人林亦,还有他们……都会为你做主!”
“不管他是畜生还是什么读书人……他死定了!”
林亦心中既愤怒又无奈。
如果这女子就这么撞死在堂鼓上,那他们还怎么去抓人?
而那畜生。
估计还会在某个角落里偷笑,嘲笑着他们,继续干着这等人神共愤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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