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玉山暗中攥紧了袖口，表面是副云淡风清的模样，心里早就翻涌起波涛来，深吸口气，静静等待皇上接下来的言语。

“你呢？”

胥玉山抬起头来，“儿臣……”

“朕问你，对苏姑娘意下如何？”

胥玉山眼眸微颤，感到自己呼吸都在微微发抖，但是下一刻，他重新扬起笑容，道：“启禀父皇，儿臣与苏小姐不过是多见了几面，聊起来甚为投机，最多不过是朋友罢了，儿臣对她，毫无念想。”

这话一出，胥玉山感受到身侧的大皇子猛松一口气，两人对视一眼。

轩辕云眼里难得放下敌对，充满感激，似乎是在侥幸他不娶苏锦落之恩。

胥玉山心中冷笑一声，他对苏锦落的确生了不一样的情愫，可皇位近在眼前，万里江山，泼天权势富贵，他还是看得见的，这些哪一个拎出来，不比儿女情长更重要？

虽如此想着，心中却还是觉得空了一块，穿堂风刮刮，吹得呼呼作响，凉透全身。

皇上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盯了许久，半打趣道：“不应该啊，你既对苏小姐无感，那又何必为了她比试？”

胥玉山勉强笑道：“感情之事，需要讲究缘分，儿臣与苏小姐还未能修成正缘，强求下来，也没意思。”

“嗯。”

皇上看着他，仿佛透过胥玉山修长挺直的身姿，又望见了当年执伞等在桥边的胥婳，她聪明却固执，明明在家乡遇难，带着孩子逃出来后还有出路，却终其一生都在等待再次遇上他，思及至此，心中一阵酸楚。

多问了一句，道：“那你心仪之人，该是何种模样？”

“儿臣所爱，应在天际。”

“何故这样讲？”

“儿臣尚时平民时，素爱游山玩水，自由洒脱惯了，不愿自己戴上感情的桎梏，所以啊，更愿游历大好河山，快活一生。”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显然把胥玉山的话当成了戏言，道：“胡闹！以后必定是要寻个世家小姐成亲的。”

说完后，又提起和亲公主的话题，敲打道：“云儿，你最好认真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只要她满意，朕便立马下旨封你为太子，听到了吗？”

“是，儿臣遵旨。”

轩辕云满脸不情愿，可是皇上既已这样说了，他心里打定主意，只能先把西夏的公主糊弄过去，再为与苏锦落的婚事做打算。

等出门后，轩辕云叫住了胥玉山，道：“看不出来，你竟对苏小姐毫无感觉，究竟是嘴硬，还是另有所图？”

“我是不如皇兄勇敢，”胥玉山面不改色怼了回去，“那边预祝皇兄能娶得所爱之人。”

这话言外之意便是在讽刺轩辕云即将被迫娶公主，也难以给苏锦落个交代。

轩辕云气道：“你！”

“我便告辞了。”

胥玉山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