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府气派非凡的朱红色大门上挂上了白绸,从大门起到内宅门都打开,全都糊上了白纸。
云曦瑶一行人来到大门前,由穿着白色孝服的小厮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安国公领着府内一众人等出门迎接,一个个披麻戴孝,面上还有着未干的泪痕,甭管是真情还是假意,至少面上都带着沉痛之色。
安国公看见云曦瑶的时候明显顿了一下,眼中流露着惊异。
这不是常年不出门的长宁公主吗?她怎么也跟着来了?
莫非是想学人家千里追夫?可她这走几步路就喘的毛病……要跟着裴桓东奔西跑地查案子,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老国公暗暗摇了摇头,但再抬首时却并未流露端倪。
毕竟这不是他该管的事。
“不知各位今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老安国公牵头,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打算向行礼,被裴桓眼疾手快连忙扶住臂膀阻止了。
“国公请起,”裴桓正色道,“我们这些小辈可当不得您的这番大礼。”
“求裴大人查明真相,为九泉之下的小儿讨个公道!”安国公抹了把老泪,恨声道,“老夫不相信小儿无缘无故会自燃而亡,此事背后必是有人在害玉儿!”
“还请国公放心,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查案。”云曦瑶道,“只是现下还需要您帮个小忙。”
“殿下尽管说,只要对于查案有所帮助,老夫愿鼎力相助!”老国公笃定道。
“我们想看一看安玉生前的居室。”云曦瑶很直接。
“这……查案子还需要看小儿的居室?”国公爷愣了一瞬,随后有些迟疑地道,“小儿又不是在家中去世,为何不看那风月楼,却反而来小儿的家中?”
且不说这位全国闻名的病秧子殿下是不是有能力破案,就说这位殿下还是个女子,来男子的居室……似乎不太妥啊。
“风月楼现下已经被围起来了,”裴桓出声解释道,“当时与安世子扭打的众人看似嫌疑都颇重,却是都是一群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并无杀人的能力与缘由。”
“我们现下在安世子的身上发现了些许的疑点,想着来安世子的居室中找一找,或许就能解开谜底,找到幕后真凶。”
“国公,”裴桓直直地注视着安国公,“天子脚下,贵胄公子竟是莫名其妙‘自燃’而亡,”他加重了“自燃”两个字,哂笑道,“本官半点都不信。还望国公能够信本官,本官比谁都想着揪出幕后真凶,此次登门仅为查案,别的一概不管。”
“对啊,安伯父,”旁边的云曦瑶也赶紧帮腔道,“我身为公主,也想为父皇分忧,定当与裴大人一道为安世子查明真凶!安伯父对我还不放心吗?”
“……行!”安国公沉吟了一会儿,便下定决心,面上的神色坚定了起来,用拐杖重重敲了敲地,抬头看着裴桓与云曦瑶道:
“老夫自是相信公主与大人的,府上的下人们你们随便问,玉儿的居室你们也可以去。
老夫还是那句话,查案时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老夫说,老夫定会竭尽所能!只要能为我儿查明真相报仇雪恨,老夫这把老骨头豁出去了!”
“多谢国公。”众人弯腰为安国公行了个礼。
安世子的居室——思竹馆。
“见过公主殿下、裴大人。”安世子房内的大丫鬟芍药向云曦瑶与裴桓福了福身,娇艳的面容上还挂着几滴泪,显得格外楚楚动人。
“你们世子眼光不错,”云曦瑶一看芍药这般娇艳,乐道,“选了个这么漂亮的美人当自己的大丫鬟,光是看着你就能多吃几碗饭。”
“殿下谬赞了,奴婢粗粗笨笨,必然是比不上公主殿下这般金尊玉贵的好颜色。”芍药听闻云曦瑶的话有些羞涩地低了头。
这一低头,云曦瑶却意外发现了不妥:
“你这脖子受伤了?”
只见芍药原本白净的后颈上交错着几条蜿蜒曲折的伤痕,既细且长,本来是被发丝挡住的,但由于她方才垂了头,故而那些微乱的散发失去了效用。
那一道道伤痕自后颈一直蔓延至衣领往下,令人很难不去想象衣领下会不会也是伤痕交错。
芍药闻言有些慌乱,下意识地抬手想要遮住后颈,袖口微微上卷,却又让云曦瑶眼神一凝:
“不是,你这手腕上怎么还有伤?好歹是国公府嫡子身边的侍女,怎么还有人虐待你?”
云曦瑶表示震惊,她看到芍药原本白皙的手腕上也是伤痕交错,有陈伤也有新伤,鲜红与青紫并存,看着颇有些可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