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变故陡起,芍药手上的匕首泛着白光,明晃晃地朝着看起来毫无防备的容琅刺下。
“!”容琅瞳孔紧缩,出于身体对于危险的感知,情急之下,只得抬手一挡,同时身子微微一侧,尽量减小受到伤害的面积,保护重要部位。
然而遗憾的是,他与芍药离得太近了,虽然他感到了不对劲,提前行动拉开了一小部分距离,但还是没办法保证全身而退,那匕首很是锋利,轻轻一划带着破空声便在他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
云曦瑶看到他胳膊上血流如注,他的玄色衣衫上很快便渗出了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看起来颇为吓人,她忍不住惊呼一声:
“容琅——!”
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芍药这么一个看起来娇弱的女子竟会随身携带利器,一时间大家都有了短暂的愣神。
“他果然还是坐不住了。”容琅一手捂着还在流血的手臂,眯了眯眼,冲芍药抬了抬头道。
“您说笑了,”芍药慢慢擦去匕首上沾的血迹,笑得艳丽,“主子不过是交代我,只要看到了您,就得见血罢了。”
芍药耸了耸肩,“您可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在我们主子那儿,对付您也只是顺便。”
“毕竟,谁也不会对丧家之犬关注太多的,不是吗?”
容琅闻言静了一瞬,面上说不清是嘲讽还是不悦,变化了一番后又回归了平静。
他抬眼,毫不留情地吐出冰冷的字眼:“我们孰胜孰负,还轮不到你这个小小的婢女来置喙。”
刚说完,容琅身形一闪,不顾还在淌血的手臂,扭身上前,似鬼魅一般飘到了芍药的身后,芍药下意识地抬手反刺,旋身后撤,执刀的手在后仰的容琅面前划过,而容琅早有准备,侧身躲过,同时扯住芍药的那只手。
一拉一拽间,芍药收不住力,身形有些不稳,容琅趁此机会,另一只手呈手刀状向下一劈,芍药吃痛之下,忍不住松了握刀的手。
匕首刀尖向下,像是折了翼的飞鸟,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坠落,容琅余光一瞟,找准角度抬腿一踢,匕首受到反方向的力,飞旋着朝着他这个方向回落,正在不远处的云曦瑶为他屏住呼吸,忍不住忧心他能否接住时,容琅轻松写意地一扬手,以一个极刁钻的角度接住了匕首。
察觉到失了武器的芍药想要逃跑,他目光一厉,快步上前,一手反擒住了芍药的手臂,另一只手持着她的匕首,架在芍药的颈侧。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超过一盏茶的功夫,主客异位。
“想要奚落我,你还不够格。”容琅轻声道,没有丝毫喜意,也没有半分自豪,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平平无奇的事,并不值得他情绪波动。
“你!”芍药恼怒地扭动挣扎,口中怒道:“你最好识相点,把我放了,不然任你躲到天涯海角,我家主上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啧。”容琅不耐烦地道,眼角眉梢都是烦躁,“他要来便来,我还怕了他不成!你安生待会儿,这匕首锋利,再乱动,我可保证不了这匕首会不会沾上你的血。”说着容琅将匕首往前面递了递,这刀刃果然沾上了一缕血丝,再看芍药的颈侧,其上有微微血色,渗出点点血珠。
芍药闻言果然不动了,她自己的匕首她自然清楚有多么锋利,微微斜着眸子看过去,便见一线血痕,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点刺痛。
那匕首尖与她的脖子也不过一根头发丝的距离,她要是再乱动可就直接贴上去了。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问问你策划这起世子自燃案是为什么了吧?”云曦瑶见事态稳定了,这才走上前去问问题。
毕竟她是个毫无武力值的普通人,之前那种情况她走上去就是给芍药送人头,保不准还能成为威胁容琅的人质。
容琅看过去,见云曦瑶完好无损松了口气,两人对了个眼神,云曦瑶用眼神示意他的伤,言外之意是他的伤是否有事。
而容琅摇了摇头,冲云曦瑶扯了个笑,毕竟失了点血,唇色略微有些发白,但眼神明亮,看起来还能与敌方大战五百回合。
云曦瑶这才放了心,接着看向那边被缴了械的罪魁祸首芍药,却见芍药眼神古怪地看着她,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物一般。
“?”云曦瑶满脸不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脸,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粘上了些脏污,“你为什么……”
“难怪你不愿意回去,”芍药垂着头低笑了一声,轻哂道,“原来是爱美人不爱江山。”
这句话声音极小,除了在她身后耳力极好的容琅之外,再无第三个人听清。
容琅看着眼前满脸懵懂的、还在确认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的云曦瑶,难得有些心虚,将刀刃又离得近了些,迫使芍药不得已扬起了头,威胁道:
“住口!”
芍药低声“嘁”了一声:“你以为我愿意管你们这些闲事?除了我家主上以外,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说完,她还是守了诺,随便就将话题搪塞过去。
“芍药姑娘,我们不扯别的了,”芍药说完后,云曦瑶惊觉自己竟然一不小心歪了楼,赶紧奔向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