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本事,不去写话本子真是可惜了!”唐明堔黑着脸,狠狠将卷宗一把摔回贾寺卿怀里。
贾寺卿木着脸,手忙脚乱的将散开的卷宗拢在一处,心道若说上次在春锣巷,他还参与其中,大致知道些真相,这一次他可就是真正的无辜了。
案发之时,他还在大理寺收拾春锣巷一案的烂摊子,天知道这些记录着口供的卷宗是哪里来的!
花锦鸢原本怒火冲天,看完这些“证据”之后反而没那么恼火了。
看着廊下的承恩侯和李院首,就好像看见了两个小丑,为了逗笑旁人,可谓是非常努力了。
“武左可到了?我们先看看尸体吧?”花锦鸢挽起袖子,露出一双洁白娇嫩的手腕,泛着如玉的光泽,看着不像是准备勘验现场,反倒像是要为心爱的夫君洗手作羹汤。
“到了……”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一回头,就见些许日子未见的武左,不复往日的激动兴奋,蔫头耷脑的出现在垂花门外。
而与之相反的,则是他那一身松松垮垮,自由肆意的衣裳,则穿戴得整整齐齐,仿佛每一颗扣子都用尺子量过一般。
“咦?你好不容易才找到失散的家人,久别重逢大团圆,不是好事吗?怎么看你的样子一点都不开心呢?”花锦鸢诧异的问道,“你现在在这个样子,还能好好验尸吗?要不先给你放个假?”
武左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死丫头明明心知肚明,还非要揶揄他,质疑他的专业水平!
找到家人,他自然开心。
谁能想到这么巧,大哥武右就在花家担任武艺师傅呢?
可,当初他离家出走就是因为家人不同意他当仵作,现如今,偏偏又是因为验尸,才认识了花大小姐,进而找到家人。
害得他连为自己伪装的机会都没有!
无论他如何费尽口舌的说明随军大夫才是他的主职工作,他亲爹亲哥都不相信!
要不是今日贤王召唤,他又得度过备受煎熬的一天……
“不劳花大小姐费心了,我好得很!就算把人治死了,我也不可能验错尸!”武左挎着自己的工具箱,大步走到尸体旁,短短十来步距离,愣是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气势。
额……
花锦鸢忍不住瞄了一眼唐明堔脸上的那道疤,她的未婚夫当年能活下来,可真不容易,得亏命大!
尸体交给武左,花锦鸢便将目光转向了这座莺歌生活过的小院。
她在此处住的依旧是西厢房,门口站着几个相貌清丽的丫鬟,有大理寺的小吏还在小声询问着什么。她们的神情有些许惶恐和紧张,但并不见丝毫悲伤。
花锦鸢竖起耳朵,便能听见他们的对话,多是在说莺歌在此居住时都干些什么。
根据丫鬟们所说,这位莺歌小姐脾气大得很,一刻都闲不住,看着一点儿都不像身怀六甲的孕妇。
包括正房和东厢房在内的所有屋子里的摆设,她几乎都摸了一遍,凡是看上的,都要求搬到自己屋里去。
全然不顾屋里堆得满满当当,走路都有些磕磕绊绊。
摸遍了整座院子之后,她又热衷出门和周围的邻居聊天,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被养在此处待产的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