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当时连同老师在内的所有考官各自拟定的试题。”
唐明堔一边说着,花锦鸢也同时拿起那几份草拟的版本飞快的看了起来。
不难看出,题目之间互有相同,但又不完全一致,只有一份试题,与最终的春闱题目完全一致。
花锦鸢的脸色沉了下来,将那一份抽了出来,“这是我大伯拟定的试题?”
“没错。”唐明堔神情严肃道,“据几位副考官所说,最终呈给皇兄阅览的试题,原本是在老师的这份试题基础上,替换了两道副考官们觉得更有意义的时政题,是有关西陲边境战事的。
但是,在老师呈给皇兄时,却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说服皇兄将试题又换了回来。当时他们只道皇兄对老师太过宠信,完全无视他们的意见,心有怨怼却不敢多言。
后来舞弊案一出,他们才知道,原来这根本就是老师为了给大皇子大开方便之门,故意而为之。”
几位副考官的话里话外,只差没明着说陛下为了自己儿子的面子,特意同意花文晔将试题换换回来了!
陛下只是身体不好,不是脑子不行,哪能听不懂这几位的言外之意?
难怪被生生气吐了血!
花锦鸢也气笑了,“所以他们的意思是,我大伯早就与陛下暗中定下了试题,然后透露给了大皇子,却偏要在他们面前装模作样的走个过场,以证公平?”
“就是这个意思。”唐明堔无奈道,“那几位副考官还是陛下特意挑选的,看中的便是他们耿直不阿,一心为民,对党争深恶痛绝。谁料他们竟然因为出题一事,觉得自己被愚弄,反而成了今日弹劾老师最坚决之人。”
“呵!我看他们是脑子进水了吧!没本事,还净添乱!”花锦鸢忍不住冷笑起来,“西陲边境?自去年你返京,边境便一直还算安稳,虽然小冲突不断,但大的异动却未见端倪,只需例行分拨军需,轮岗守卫便可。有必要写进此次春闱试题中?
相反,被他们换掉的通商新法与土地兼并的问题,才是陛下眼下最为关心的。可他们却一边嫌弃商人逐利,铜臭污了他们的眼睛,一边又畏惧氏族的力量,不敢朝土地问题伸手,强行将这两道题目换掉。陛下默默换回来,已经算是给足他们脸面了!”
唐明堔忿忿点头,“可不就是这样嘛!皇兄身为皇帝,只不过是想按照自己的心意,选拔一些志同道合的学子。老师最懂他的心思,所拟试题每一道都拟在了皇兄的心头上。谁料这竟成了他们污蔑老师舞弊的证据!”
花锦鸢深呼吸,翻了两个白眼,然后一口浊气吐出,“这一条是没法儿和他们掰扯了。无法辩驳,不管说什么,不信的人始终都不会相信我大伯和陛下真的如此默契。得另找突破口!”
她想了想,问道,“大皇子说将试题交给他的是花府的小厮,可有说是谁?长什么模样?”
“说了,也请画师画了那小厮的样貌……”唐明堔说到这里,欲言又止,神情古怪的瞄了一眼后院。
“小厮的样貌怎么了?”花锦鸢追问道。
“你见过。”唐明堔的表情像吞了一只苍蝇,“我们也见过。人就关在那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