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话未说完,就被唐明堔打断了。
他一把拉住逼近陛下床榻的花锦鸢,捂住了她的嘴,急声道,“皇兄,鸢儿今夜是太过担心老师,才会出言不逊。还请您看在老师的份上,饶她一次。”
陛下将目光转向他,眼神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丝深沉和无力。
半晌,才微微抬起手挥了挥,“带她去偏殿看看文晔吧。舞弊案,你们就不用管了。”
“是。”
唐明堔双臂用力,半拖半拽的将花锦鸢带出了殿门。
惊惶无措的花锦鹭浑浑噩噩的跟着两人进殿又出来,不明白先前还毫不犹豫派出福贵公公去救她爹的陛下,为何会与姐姐冷脸争吵起来。
陛下,不应该是站在花家这一边的吗?
“姐,陛下他……刚刚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为何不愿替我爹做主?”她满心仓惶,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我爹他……是不是……活不成了……”
“放开我!”花锦鸢狠狠甩掉了唐明堔的手,抬手一抹眼睛,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泪流满面。
她牵起妹妹的手,大步往宫外走去,恨声道,“我不会让大伯死的!不就是天亮之前吗!查就查!”
谁敢拦她,她就要谁的命!
“鸢儿!你站住!不要意气用事,该派的人手已经都派出去了,这不是多你一个人就能改变的结果,我们只能等!”唐明堔追上她,再次拦在了她的面前,耐心的劝说道。
“明日应对氏族的发难才是重中之重,我们现在应该养精蓄锐,才能为老师争取更多的时间。”
“你要我等着?就这么白白的等着?”花锦鸢控制不住的朝他怒吼道,“他身为一国之君,明知我大伯是无罪,却连他的性命都保不住!
是,没错,氏族势大,满朝堂都是他们的走狗爪牙,陛下他不敢违逆‘民心’。可,派几个暗卫,将我大伯藏上三日,难道他都做不到吗!
若不是我花府上下被李显盯得死死的,我又何必来求他!”
“鸢儿,慎言!”唐明堔急得满头大汗,想要再次捂住她的嘴,却不敌花锦鸢已经有了防备,三两下就躲开了他的手。
只得替自家皇兄解释道,“不是皇兄不能派暗卫藏人,而是老师他不能被藏起来。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老师不见了,他便是畏罪潜逃,莫说三日,只怕明日早朝之上,老师就会被定罪,再无翻案的机会!”
花锦鸢一怔,刹那间宛如一盆冰水将她从头浇到脚,瞬间冷静清醒了许多。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没有证据,可李显他们也没有证据啊!他们凭什么这么快就能给大伯定罪!他们查案不可能比我更快!光凭大皇子的口供就想定罪吗?!按律,证据链不完整就定罪,本事就是违法的!”
唐明堔心疼的替她擦着眼泪,表情却万般无奈又忿恨,“鸢儿,你还不明白吗?他们手中的证据要多少就可以伪造多少。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圈套,只想要老师的命。”
否则,李显又岂会这般肆无忌惮的对花文晔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