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大病,但也并非是故意装病。
春闱九天,倒下的考生不止他一个,只是最倒霉的应该非他莫属。
明明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交卷了,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也算给自己多年寒窗苦读一个交代。高中最好,没中也能检验自己所学。
却偏偏彻底毁了,连呈给考官批阅的资格都没有。
真还不如那些早两天就被抬出贡院的考生呢!
因为出了这么个意外,等花文晔处理好这名考生,安抚好其他举子的情绪,再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唐晗璋已经交卷离开了。
而作为在考场内巡逻的禁军,虽然也很想凑上去看热闹,哦,不是,应该是维持秩序,但是本质工作却不能松懈。
花文晔身为主考官,不能对发病的考生不闻不问,但是他们这些禁军却得提高警惕,防止有人浑水摸鱼。
因此唐晗璋交卷的时候,他看到了。
坡脚的考生不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起码这一届春闱确实只有他一个人。
这名禁军看着他一瘸一拐的交了卷子,心里还暗自嘀咕呢,听说花大人和郑氏不对付,原来都是真的!
要不然大皇子殿下交卷怎么还特意避开和花大人正面接触呢?
花锦鸢一听,就发现了不对劲。
“你只看到他走路瘸着腿,但是并未看到他的正脸,对吗?”
那名禁军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微微点了点头,“我当时站的位置比较靠后,看到大皇子殿下的时候,就已经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了。”
还是从斜后方看过去的侧脸。
因为轮班的缘故,他并不知道开考那天有同僚发现考生中有与大皇子极为相似之人,因此下意识的便认为那人就是大皇子唐晗璋。
直到后来舞弊案爆出,他们这一帮子当时负责过贡院安全的禁军凑在一起一嘀咕,他才惊觉自己当时可能是看错了。
“在我大伯回到座位之前,还有其他考生交卷吗?”花锦鸢追问道。
那禁军又点了点头,冷汗不自觉的布满了额头,“有!而且还有好些人!当时考场里乱的很,那名考生被抬了出来,哭得又甚是凄惨,隔着两道门都能听见。不少考生也静不下心来再三检查,便陆陆续续交了卷。”
提前交卷也好,被抬出考场也罢,都只是从号舍里离开,并不能直接出贡院。
而是会集中安置在考场外部的小院里,等到考试结束,再和其他考生一起离开贡院。
小院里准备了茶水点心,升了火炉,还有大夫在一旁待命,同样是等着,可却比那连腿都伸不直的号舍要好多了。
不少举子提前交卷也是想着在这里稍作调整,免得出贡院时自己的脸色太难看,吓着家里人。
还有一些举子,则会借此机会相互攀谈,套套交情什么的。大概率今后就是同僚了,提前交个朋友总不是坏事。
然而,这也就意味着,只要唐晗璋和升平正面避开花文晔,成功交卷,就可以混进人群中,再无人发现他们曾经交换过什么。
花锦鸢问完了禁军,只剩她和唐明堔两人独处时,才缓缓竖起两根手指,“这一出偷梁换柱,应该有两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