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替夏夏难过,所有人都觉得是她占了便宜,没人知道我们家的夏夏受了多少委屈。”
“夏夏优秀,乖巧,听话,懂事,你们有个好女儿。”
“这是用她的自由,快乐,整个童年和少年时期换来的。”
大家的眼睛都红着,好像在为容夏难过的童年和少年时期哀悼。
“我听说,夏夏在心理学有不小的成就……”外婆擦了擦眼泪,“是因为她在那段高压的日子中出现了很严重的心理问题吗?”
“我还听说,夏夏被绑架了很多次……”
“这就是成为容家小姐要付出的代价吗?”
“夏夏被绑架的事情……”容父低着头攥紧手,已经没脸去看对面的人,“是我们的错。”
“容家本来就不稳定,不仅有内乱,外面还有敌对的人,是我没有保护好夏夏,才……”
“你当然要道歉。”外公嗤笑一声,“一次两次还不能让你重视做好准备吗?”
“如果不是夏夏命大,怕是都等不到我们把她找回来了。”
“如今,夏夏连我们这些老家伙都不想认了,你们该满意了吧。”爷爷气的脸红,“那么多的人,一个能靠近夏夏的都没有。”
“她还像是个正常人吗?”爷爷拍着桌子,“她不是该被当做炫耀的工具人!”
之后,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容璟才突然很轻很轻的开口。
“夏夏不是不愿意认你们……”
他嗓音柔和,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头疼的厉害,但眼神柔软的像一团清澈的水。
“她只是累了。”
“有一个人对她好,对她来说,就多了一份恩情。”
“恩情永远都是报不完的。”
“所以,她在开始就放弃了温暖。”
“报……恩?”
“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外婆更咽的一声叹息,让气氛更加沉重。
他们仿佛被困住了,怎么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而这件事中,最难的还有一点。
占了宋瑜身体的外来灵魂,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把她赶出去?
要怎么把她赶出去?
把她赶出去的时候,是不是还要牺牲一个人。
是容夏?还是宋瑜?或者他们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可是,如果能活着,为什么要死呢?
容夏这一辈子,好像都没有怎么为自己活过。
如果她仍然一心想着死……
好像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这人世,对容夏好像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
可是,她怎么可以再死一次呢?
她短短二十年的人生,苦和累占了大多数时间。
就连笑容都分不清是真是假。
来这人世走一遭,如果就这样带着满心的遗憾和痛苦离去,未免太过可悲。
人间这么好,她还没体会到真正的轻松愉悦,幸福快乐。
……
穆承正在切苹果。
他在容夏让他住的房子的小厨房里,动作缓慢的切好苹果,又去取别的水果。
做好一个简单的水果拼盘之后,他从房间里走出来。
穆承的身材修长,但是这段日子瘦了很多。
衣服看起来有些宽大,但穿在他的身上,仍然是合身的。
穆承坐在沙发上,吃了一口苹果,之后,他满不在乎的开口,“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藏着也没什么意思吧。”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屋子里凭空冒出来了一个人。
正是那每次见到容夏都要叫她一声小疯子的那个。
穆承抬起头,哪怕身处低位,仰着头看人,他的气势也丝毫不减。
只有在容夏面前,穆承才那么的……卑微。
“你的日子,看起来过的还不错。”男人笑了笑,坐到不远处的沙发上。
他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模样,实际上多大了,根本没人知道。
男人看起来凌乱颓废,实际上并不脏乱。
他看着穆承,“什么时候结束?”
穆承又叉了一块水果吃下,“还不到时间。”
“那你说,什么时候才能到时间?”男人反问,似乎格外好奇,他微微凑过去,面上带笑,但是看不出多少笑的模样。
“等夏夏彻底想要远离我、永远不想见我的时候。”穆承抬起头来,他的眸子黑极了,幽深几乎不见底,仿佛深渊内的漩涡,被吸进去,就再也无法离开。
“那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她现在还能想要见到你?”男人笑着反问。
“你不觉得自己太自恋了吗?”
“我觉得,你如果远离她,她会很高兴的。”
穆承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你不懂她。”
“以我对她的执念,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的就放弃。”
“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他轻笑一声,“你未免太高看我了。”
“我恨不得生生世世都跟在她身边。”
“她知道我的。”
“她疯,我也疯。”
穆承笑着,唇色格外的红。
“我们两个,明明就是那么般配。”
他笑了几声,笑到心脏处爆发出强烈的疼痛,才轻咳一声,压制住这突然的疼痛。
“如果我离开的太快,太早,她会怀疑的。”
“所以你现在跟在她身边……”
穆承笑着,仿佛绝望之下的哀鸣,“我要让她彻底厌恶我啊。”
“等她彻底厌恶我了,无论我如何她都不会管我了……”
“到了那个时候,才是我离开的时机。”
“她那么重恩,一辈子都不得解脱。”
“我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