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应骄声严色厉，把丑蛋吓得身子一颤。

“我……”

它垂着头，开始默默流泪。

过了一会。

丑蛋用前脚擦了擦泪，说：“我之前，太，太饿了，就吃了土里那些残留的虫渣。结果被一个人类研究员看见，他就用食物哄我，骗我到实验室去，想把我切开做研究。要不是，要不是我厉害，偷偷跑了出来，我……我就没了……”

丑蛋的眼泪越流越多。

它伸出一只脚给应骄看。

说：“他把我的脚脚切掉了，很痛。”

应骄看了一眼它伸出来的那只脚。

跟其它几只没什么区别。

丑蛋哭哭啼啼：“呜——要不是我后来升级的时候重新破了一次壳，我呜呜呜呜——我就是一只残疾虫了！呜，呜呜呜——”

应骄吃了一颗糖。

沉默着没说话。

等丑蛋哭够了，她才问它：“你不想上班？”

“我……”

丑蛋抽噎了两声，“我怕……”

虽然上班的时候，它每天都能有很多好吃的饭吃到饱，每天晚上都有不重样的夜宵可以随便吃。

但是。

它好怕。

每次看到那些研究员穿的衣服时，它的脚脚都会痛。

“既然怕，为什么不跑？”

应骄的声音已经缓和了下来。

只是满心悲痛的丑蛋没有察觉。

它乖乖回：“我怕跑了之后，你就不要我了……”

说完，又擦了擦眼泪。

抽咽两声之后。

它说：“我也不想离开家里，我的房间，我想住在里面。”

“……”

房间里静默了好一阵。

许久。

应骄才问它：“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我想跟你说的……”丑蛋更噎着，有些委屈：“可是我说做了噩梦，你好像不想听。你更想让我来上班……”

应骄：“……”

应骄想到之前的事，不由地更了一下。

过了一会，她说：“抱歉。”

这虫之前比较省心，所以她就随意了一点。

没想到它居然也会有心思敏感的时候。

“是我的错。”应骄果断赔礼道歉，说：“我一会请你吃蛋糕，你原谅我？”

在听到应骄说“抱歉”的时候，丑蛋就震惊了。

它的眼睛都忘了流泪。

只怔怔地看着应骄。

“我……”丑蛋吸了吸鼻涕，低声说：“我想吃咖喱饭。”

“好。”

应骄伸手，让丑蛋跳上来。

她说：“今晚给你做牛肉咖喱饭。”

“嗯……好。”

丑蛋抱着应骄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提出：“我……我不想上班了。”

它的声音很小。

说话时还很紧张地偷看应骄。

应骄愣了一下。

丑蛋心里开始泛酸。

呜呜呜——它，它就知道……

丑蛋转过头，偷摸流泪。

“可以。”

丑蛋心里的难受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听见它的主人说——可以。

丑蛋震惊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应骄。

应骄说：“只是我过两天要去一线，你是想留在家里还是想跟我一起去？”

“我，我要跟着主人。”

丑蛋小声回。

它背过身子，紧紧抱着应骄的手指。

起先，它还只是轻微啜泣。

后来越哭越凶。

“呜、呜呜呜呜——”

丑蛋痛哭流涕。

应骄破天荒的没有嫌弃它，就让它抱着自己的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