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璟并不想要他的性命,绿光流转的气息敛去大半。冰霜右拳击中白发老者的后心,击破一层浩然罡气,接着击穿他的护体真气。
白发老者气息翻涌,哇的一声口喷鲜血,似断线的风筝掉落在雪地中。青光如水的长剑掉落在一旁,插入积雪下的石地中。
雷璟飘然落下,散去手臂上的冰霜玄甲,来到白发老者掉落的“大”字形人坑前。
白发老者经脉紊乱,五脏六腑受损,摔的筋骨剧痛,一时难以起来。看着过来的少年,心弦一紧,故作镇定的问道:“你想怎么样?”
雷璟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戏谑道:“我已经说过了,想请你去见见十殿阎罗,帮我问清楚那个问题。”
白发老者面色一白,心里发慌,这神通强悍的少年只怕真要取他性命。此刻他真气空空如也,又受了伤,少年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他越是修行深厚越觉得生命珍贵,身死道消,入轮回受苦。他万万并不想死,所以才会为了活命服下那颗枯神丹。
他面泛苦色,犹豫了下,开口道:“这样,少侠,我用一个稀世隐秘和你交换,希望能留老夫一命。”
“什么稀世隐秘?说来听听。”
雷璟拔出了脚边那柄青光似流水的长剑,看见剑锷之下的剑身上,刻着:“任冲鹤,玄青剑”六字,道:“原来你叫任冲鹤,名字与剑都挺好,可惜人却歹毒了些。”
任冲鹤苍白的面皮滚滚发烫,既羞愧又气恼,宽大的衣袖下握紧了拳头,强忍着怒意,道:“老夫一时糊涂,还请少侠宽大为怀,从今以后一定痛改前非,绝不再作恶。”
雷璟看他面带悔意,想起大哥经常劝他的话:“得饶人处且饶人。”他眨了眨明亮的眼睛,蹲下身来,把玩着手里的玄青剑,微笑道:“那就要看你说的稀世隐秘是什么了。”
“少侠可曾听过有关《玄黄玉简》的传说?”任冲鹤有了一些气力,忍痛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雷璟不曾听闻过,以为是书简,兴趣缺缺的道:“我对书简可没什么兴趣。”
任冲鹤急道:“老夫说的是记载着蕴含成仙长生之道,又有无上神通妙法的《玄黄玉简》。那可是无数修真之人梦寐以求的神物。”
任冲鹤看他好像不太相信,郑重地道:“那《玄黄玉简》本来珍藏在我藏天谷的‘天殊阁’,半个月前被人盗走。老夫带领众弟子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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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到这里,要夺回失窃之物,不料遭遇暗算。”
雷璟听后,明白山顶上的那些尸体应该是任冲鹤的同门弟子。
任冲鹤看他若有所思,以为引起了他的兴趣,接着道:“现在《玄黄玉简》已流落世间。少侠修为不凡,倘若能找到此物,那可是大大的一番机缘。据老夫所知,这一千多年来,极少有人可以修炼成仙,更别说参悟长生之道了。”
任冲鹤没有提及自己是如何惨败的,更不愿说起和神秘的紫衣女子是怎么回事。说完不由想到了已修炼一百多年的自己,长叹一声,不知何时才能得道成仙,参悟长生。
雷璟听他没有提及那带面具的紫衣女子,好奇地问道:“你和那紫衣女子是怎么回事?”
“这好像和少侠无关,老夫已说了稀世隐秘,至于其他的事情恕不能相告。”任冲鹤深知此事万万不能对人言,否则授人以柄,一日之内两次受制于人,即使不想死也再没脸面活着了。
他神色坚定,一副宁死不说的模样,雷璟也不愿强人所难,微笑道:“那换个问题,当时是谁偷了《玄黄玉简》?”
任冲鹤不知少年是什么来历,心有迟疑。权衡了下利害得失,索性赌上一把,说了也许可以活命,道:“是一个叫杨羿的魔教余孽。”
雷璟吃惊道:“太初山上的魔教不是在千年前被消灭了吗?”
任冲鹤观他神情,不像是魔教余孽,一丝担心烟消云散,叹道:“魔教在千年前大部分被消灭,仍有余孽逃生。现在他们死灰复燃,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雷璟道:“你所在的藏天谷是正道吧,魔教余孽都敢上门盗取你所为的奇珍密宝,可见你们舒服日子过久了,疏于防范了。”
任冲鹤被一个少年出言教训,怒气上涌,又不敢发作。怒哼一声,道:“少侠,老夫与你无冤无仇,刚才是老夫不对,现在老夫该说的都说了,能放老夫一命了吧?!”
雷璟笑道:“我可从没见过你这样的,求饶还这么理直气壮。放你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任冲鹤以为他还揪着紫衣女子的事情不放,老眼之中闪着火光,正要忍耐不住。只听雷璟笑眯眯的道:“听说藏天谷是天下第二的修真大派,有上千年的悠久历史。改日我想去见识见识,到时你可得让我进门呐!”
任冲鹤松了一口气,想不到是为了这个,进门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怒火消失,难得的挤出一丝笑容,颇有些慈祥的模样,道:“好说,少侠到时只需通报一声,报老夫的名字即可。若是要上山拜师,老夫可以做你的引荐人,也可省去不少的繁琐事情。对了,未请教少侠尊姓大名。”
“我叫雷璟,去你藏天谷只是游玩一下,可不是去拜师学艺的。我叫雷璟。”雷璟丢掉手里的玄青剑,站起身来。走到不远处拿起自己的那柄凡铁之剑,向山下走去。
风雪中,远远传来他的话语:“你答应我的事不要忘了,否则你向我求饶,以及你和那紫衣女子的事,我会宣扬出去的。”
任冲鹤不顾全身的疼痛,挣扎着从“大”字形的人坑里站起,捡起积雪中的玄青剑。
他气喘吁吁的看着身影模糊的雷璟,冷哼一声,恶狠狠地道:“臭小子,若非老夫先前与他人斗法损耗大半的真气,岂会受此屈辱?只要你敢来藏天谷,老夫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风怒雪嘲,人心为何如此复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