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皇后的灵堂,就设在原本皇后所居的敬安宫之后,一座名叫慈清宫的宫殿。
来过的人心里都在诧然,为何皇后所居宫殿之后竟然是一处冷宫?
但,到底是没人敢将疑惑问出口。
华晏白搂着自家小不点弟弟,低声哄着,目光却是暗地里扫视着周围的人。
太傅爹正在与人低声说着话,周围放眼过去,也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因着华太傅的原因,他们所处之处还算靠前,是以,前面不远处,皇子们的一举一动皆是看的清。
随着宫中主持丧礼的内侍一声高喝,所有人立刻肃手站好,低头默哀。
很快,哀乐再起,华晏白陡的打了个寒颤。
这哀乐还真是哀,让人从心底里冒寒,心生哀戚。
丧礼开始了,由内侍哀声高喊着每一步的步骤,所有人跟着照做。
华晏白借着衣袍下摆的遮挡,只是蹲下了身,反正她长得也不高大,搂着小不点弟弟缩在那里,也没有人真的注意。
忽然,后面传来一阵骚/乱,很快,骚/乱更甚,所有人转头看去。
却是那程国舅程徵一身玄衣锦服,大步而来。
“太子,起来。”来到灵柩前,穿过跪在地上的众皇子,程徵径直来到太子身旁,低喝一声,他面上冷肃,语气却是带出了一丝怒气。
“舅舅?”太子莫名又茫然的抬头看着来人。
“欺我程家无人么?皇后殡天规程,太子难道不知?”程徵冷厉的眸色扫过在场的皇子们,沉声问到。
“舅舅,一切全凭父皇做主。”太子低声回到,不知是不是累的,嗓音甚是沙哑。
“好!很好!”程徵冷笑一声,眯着眼看了太子两眼,然后,开口,“跟我走,去见皇上。”
所有人,一脸懵然的看着他们离开灵堂,不知道这是哪一出?
灵堂摆在此处,都已经七天了,那位程国舅难不成是才知道么?
而且,皇帝的旨意也不是今天才下的,他这找场子是不是找的晚了?
“爹。”华晏白正思索着,手里揉着小不点弟弟的胖爪子,忽然看到某人的视线扫向自己,回过神,华晏白看向身边的人。
“前几天,程国舅没有露面?”扯了下太傅爹的衣袖,华晏白压低声音,问到。
华太傅摇摇头,神色亦是有些疑惑,“不知道,朝臣祭拜的时候,我没有见过他,其他时候也是不知。”
华晏白暗自冷笑,眼下连太子这个亲儿子都在丧礼上了,程皇后的丧礼看来是被搅了。
说起来,程皇后一个女人,这辈子还真是算白活了,就算做了一国之母,又如何?
丈夫不爱,儿子不亲,便是生她、养她的娘家,也只当她是一颗棋子,她临死前,心中悲凉么?
“丧礼暂停吧,一切等父皇旨意。”二皇子跟几个年长些的皇子找了几个重臣,其中还包括华太傅,最后,如是决定到。
隔着幕帘,隔壁的女眷们也是一阵骚/乱,派人通知了几位娘娘,倒也没有太过。
华晏白看着中间白色的幕帘,这位程皇后的丧礼委实是寒酸了。
若只是单单看,刚刚程国舅的行为,倒也是,可惜,联合前后看,却是处处诡异。
所有人忍着心中的疑惑和复杂,站在原地等着。
直至午时,皇上一身素衣,带着五福在大家惊疑的目光中,走进丧礼现场。
“丧礼继续,午时三刻准时出殡!”等皇帝站定,皇子们和朝臣赶紧跪下,五福朗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