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照紫壁满目寒,朱唇吐脆绕梁间。
娇娇汉女梅开度,铮铮男儿膝下软。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房间门“咚咚”响了两下,范二毛赶快去开门。
范二毛打开门的一刹那,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站立在面前,身后站住童书吏。
男子方正的国字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高高鼻梁下,正方大口里传出一声洪亮的男中音:“二毛哥你好!”
英俊的中年男人伸手握着范二毛的手,又说道:"让你们久等了。"说着伸出另一只手拍打着范二毛的手背亲切地说:"二毛哥,你总算来找我了,我一直都想见你,想与你坐下来屈膝长谈一番,像从前咱俩在南沟地排水时那样,说说心里话。"
“好,好…”范二毛语无轮次地回道,头点得栽葱似的,激动得热泪迎眶了。
"朱大人,里面说话。"包武德急步上前说道。
"好。"朱宦臣放开范二毛,上前一步握着包武德的手说道:"包老板远道而来辛苦了,今天是什么风把包掌柜吹来了。”朱宦臣笑着说。
“朱大人见怪了。”包武德握住朱宦臣的手重重地摇摆一下,很诚恳地说:“朱大人,说实在话,一直一来俺都想来晋谒您,但是都没得机会,俺又不敢唐突造次,所以一直没敢启程。今天不是趁范先生来觐见您嘛,我也一起随同前来见见您,想与朱大人叙叙旧。”包武德说着满脸都是笑,没有半点往日的威严了。
“有幸结交包老板这样的人,也是我三生有幸啊!"朱宦臣拍拍包武德的手爽朗地笑道。
"朱大人说哪里话,应该是我包武德交接您朱大人这样的贵人,才是小人我一生的荣幸哩。"包武德卑微地说着,说话间挣脱朱宦臣的手,后退一步,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地躬身施了一个大礼。
朱宦臣赶紧上前一步扶起了包武德,很是诚挚,拉住包武德的手向室内走去。
这下坐在椅子上的梦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急忙起身,向前走一走,又后退一退,前后移动小碎步,不知脚放到哪里好了。
看到梦柯,朱宦臣眼前一亮,被眼前这净玉般的女子吸引着了,“这位是?”他一指梦柯扭头看着范二毛问。
“这位是梦掌柜,是包老板商行里的账房总管,大名叫梦柯。”范二毛慌忙介绍道。
清秀而端庄,静雅而大气的梦柯吸引着了朱宦臣,朱宦臣不免多看了几眼。
看看房间不大,说话不方便,朱宦臣转身说道:“咱们去群英阁吧,去那里说话方便。”
“好,好,听朱大人安排。”包武德忙道。
“好,那咱们走吧。”朱宦臣说着又转过身,示意梦柯走前面了。
受宠若惊的梦柯不敢迈步了,傻傻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走吧,小柯,朱大人让你前面走哩。”包武德赶紧着催道。
“俺,俺…,俺怎能先走。”梦柯扭住身子一脸惊恐地吞吐着说。
“不要紧张嘛,我又不是老虎,不吃人的。”朱宦臣轻松地笑着说,又道:“女士优先,你就走前面好了,二毛哥过来带着她前面走。”
范二毛见说不敢怠慢,上前一步来到梦柯跟前,扯了一下梦柯的衣角,梦柯如梦初醒,才缓缓地抬起小脚,向前迈去。
朱宦臣微笑着看着梦柯从自己身边走过,才拉住包武德往屋外走。
楼下早有几乘官轿停在门口了,衙役们站了一排,轿夫安静地站在轿前,默默地等待着客人上轿。
童书吏走在前面引路,跟着是梦柯,朱宦臣与范二毛、包武德仨人边走边说走在后面。
见朱知府走出门来,衙役们顿时乱成一团,紧张着小跑着找自己的岗位。
一阵急促的混乱的脚步声过后,一个总管模样的人小跑着来到朱宦臣身边,小声请示着什么。
很快,朱宦臣上了前面一顶轿子,紧跟着是范二毛,然后是包武德,最后是梦柯,各自迅速上了轿子。
范二毛觉得轿子抬起来了,此时内心别提多么得意了。
他坐的可是跟在朱宦臣后面的轿子呀,这下可把范二毛得意坏了,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地位一下提高人一等了,都压着包掌柜了,这心情别提多带劲了,一阵狂喜,心都快跳出来了。
不过,范二毛高兴得太早了,能跟在朱宦臣轿子后面的机会也就这一次,打从朱宦臣与包武德的这次交际之后,范二毛的轿子再也没有排在朱宦臣轿子之后过了,每次他们三人到一起,都是朱宦臣第一,包武德第二,他的轿子跟在最后面,如果有梦柯在,他还得往后排,乖乖地跟在梦柯的香轿后面闻香味。
西苑宾馆非常大,从前面凤凰楼到后面群英阁走了老一会儿。
范二毛坐在轿里不由感慨万千,兴奋极了。
真是:
福祉所依在何方,荣享人间官利场。
荆棘生焉大厦倾,苦难骤来民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