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惊鸿愣了愣,却并没有去接,他微微眯了眯眸子,看了那只香袋一眼,尤其当凝注着上面绣的那个十分醒目的“茵”字时,脸上接连换了好几个表情。
不过,所有神色转瞬间就都化为了平常的冷酷,而廖诗茵也始终未曾察觉到。
蔡惊鸿眉梢轻轻一扬,道:“你怕是记岔了,我并非今天过生辰。”
廖诗茵闻言一怔,忙道:“怎么可能呢,之前外祖母告诉我,说的正是今天。”
蔡惊鸿轻捏下巴,道:“那就是祖母她老人家记岔了。”
廖诗茵垮了垮嘴角,继而又摆了摆手,道:“无所谓啦,不管是不是今天,反正都是送你的,表哥收下就好。”
蔡惊鸿仍然没动,只嘴角微勾,似笑非笑道:“这只香袋确实是送给我的吗?为何上头留了个‘茵’字?难道说你随随便便把自己用过的香袋转手来送给我?”
廖诗茵闻言一愕,一颗心像是瞬间被尖锐的针给刺中了,委屈巴巴,抖动着嘴皮道:“你不愿意收下也就算了,干嘛如此冤枉我!”
楚滢滢和崔云灏、曾敬贤正闲谈,倏地,听见廖诗茵抬手扇了蔡惊鸿一巴掌,大家不由自主地纷纷朝她那儿望过去。
廖诗茵打完蔡惊鸿就红着眼眶跑掉了,徒留蔡惊鸿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他伸手摸了摸右半边脸颊,那鲜明的掌印,热辣辣的,疼得他龇牙咧嘴,没想到廖诗茵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曾敬贤嬉皮笑脸地近前,毫不客气地挖苦道:“有道是风水轮流转,蔡师哥,没想到你居然被一个小姑娘打耳光,这要是传出去可真是让人家笑掉大牙了。”
蔡惊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楚滢滢眼看廖诗茵赌气似的飞跑下山,唯恐她在山间迷路,便对崔云灏道:“我不放心廖姑娘,我先追过去了。”
话音刚落便打算离开,崔云灏忙拽了她的袖子,道:“姐姐,不如我也去吧。”
楚滢滢闻言微愣:“你有空吗?”
崔云灏点了点头,道:“沧海书院的讲学仪式正好已经告一段落,我们本来打算吃完午饭就回杭州,不过,我可以请蔡师哥帮忙跟师父说我先行离开,没关系的。”
楚滢滢听了,这才准许他和自己一起去追廖诗茵。
崔云灏与曾敬贤、蔡惊鸿说好了,便随楚滢滢下山,不一会儿,二人很快见着廖诗茵,她背对着他们坐在路旁的草地上,双肩急遽地耸动,正不断啜泣着。
崔云灏与楚滢滢面面相窥,楚滢滢眉头微蹙,悄悄走到廖诗茵的身边,见她一双眼皮已哭得微微肿泡,眸中湿漉漉的。
楚滢滢并不打扰她,只是陪着坐在一旁,不多时,廖诗茵断断续续地停止了啜泣,胡乱地抹了一把脸。
她刚才哭了一场,睫毛上所挂的泪水被日光照着,晶莹莹的,跟小珠子一般,更衬得她此刻楚楚可怜。
廖诗茵抬起头,转过脖子望向楚滢滢,仍带着哭腔道:“我不远千里迢迢,好心好意过来送礼物给表哥,可他偏偏不稀罕我的香袋,他压根不想理我!”
楚滢滢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没多久,廖诗茵接着嘟囔道:“但是,我依旧心系于他,我难道真的有什么毛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