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滢滢捏了一把手心的汗,抬眸对上蔡惊鸿微微眯起的眼睛,斟酌了一会儿,才张嘴问道:“蔡公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还请你如实回答。”
蔡惊鸿点点头,道:“但说无妨,我若是知道,一定有问必答的。”
楚滢滢浅浅地啜了一口茶,开门见山地道:“在蔡公子的眼里,廖诗茵是个怎样的姑娘?”
蔡惊鸿听了,不禁微微一怔,继而捧起一盏茶,似乎漫不经意地道:“虽然你这个问题问得奇怪,不过,我还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吧,我向来视廖诗茵为表妹,仅此而已,我对她并没有别的心思,还请她别再缠着我了,这样对谁都没好处。楚姑娘,如果你有机会遇见她,便将这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她听吧。”
楚滢滢闻言,呼了口气,又问道:“你说的这些话可是真心实意?”
蔡惊鸿低头,悠哉悠哉地吹了一下茶盏里浮于表面的茶叶梗,挑眉道:“当然。”
楚滢滢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我一定会转告给廖姑娘的,天色不早,我们先告辞了。”
蔡惊鸿起身,拱了拱手,道:“楚姑娘慢走,不送。”
楚滢滢走出蔡府,只觉心里头五味杂陈,既有对没有帮廖诗茵挽回蔡惊鸿的心意而感到失落,又有听到蔡惊鸿亲口说出的确切答案后的那种放松,她猛然醒悟,喜欢与不喜欢是属于两个人之间的决定权,她并不能也并不该去掺和,真真是爱莫能助了。
“姐姐?”
楚滢滢听到崔云灏在叫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直勾勾地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道:“崔云灏,将来你如果喜欢哪个姑娘,必须让姐姐知道才行,可以吗?”
崔云灏闻言愣住,虽然不懂她为何会有这么一说,却仍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啊。”
楚滢滢这才笑了,抬起头望向英姿勃发、仪表堂堂的崔云灏,忍不住在心里寻思,将来到底该是怎样的姑娘,能够赢得崔云灏这位大权臣的爱慕?
前世,她隐约记得,当时的一品内阁首辅崔云灏,好像并没有家室来着。
这个问题,如今也只能等往后才能找到答案了。
......
中秋过后,院子里的落叶,已厚得连秋风都吹不起。
是日,济世堂内。
陆福承出诊去了,留下楚滢滢和陆元在药堂给病人看病、抓药。
他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就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喉咙里不断发出咝咝的声音,一进来就说她这两日总感觉胸闷气急呼吸不畅,有时夜里还会咳嗽不止,请大夫帮她瞧一瞧。
楚滢滢凭经验估测她应是犯了哮喘的毛病,照例先看了她的脸色,再看舌苔,最后帮她把好了脉,确定正如自己所料。
于是,楚滢滢当即写下了一张药方,大抵都是苏荷、桔梗、云苓、半夏、北杏、龙脑等一类祛寒润肺、化痰镇咳的药物。
写完之后,她便面带微笑地对老妪道:“婆婆,您在这稍候片刻,我先帮您去抓药,您仅需服下四帖药,这病便能痊愈,喉咙也较往常舒爽,婆婆如果还怕没好彻底的话,吃完了药就能来济世堂复诊,我们不会再索要半文钱的。”
老妪听了这话,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变深了些,非常满意地与楚滢滢道了谢,嘴里直夸她医术高明,人美心善。
楚滢滢红着脸跑去药柜抓药,没多久就捧了两捆药包回来,笑吟吟地递给了老妪,说了些早日康复、长命百岁等祝福的话,然后将她搀扶着送出门去。
一名蓝衣少年坐在大堂的藤椅上,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默默看在眼里,颇为佩服地道:“楚姐姐真是太优秀了,三下五除二便将老婆婆的病给瞧出来了,不知道我何时可以达到她这般高深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