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滢滢笑道:“是。”
陆福承打量着前面那个小镇,道:“你家就住在这镇子上么?”
“不是,”楚滢滢解释道:“还要再走个十来里路,才到我们的村子。”
陆福承应了一声,道:“那就去你们村子里。”
楚滢滢摇头拒绝道:“不必了,陆伯伯,我自己去便可以,那边都是小路,马车过不去的,您先去铜陵,到时候我自己回杭州便可以了。”
陆福承听了这话,下意识拒绝道:“这怎么行?我既然带着你出来,就得带着你回去,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上路多危险?”
楚滢滢笑道:“陆伯伯不要太小看我了。”
陆福承还是不答应,楚滢滢又道:“陆伯伯还请放心,我自小在绩溪生活,不会出事的。再者,我回到老家,还得替我爹娘扫墓上坟,修整屋子,怎么也得要许多时日,陆伯伯还有要事,岂能因我耽搁了事情?”
闻言,陆福承犹豫了一下,楚滢滢劝道:“这里是我自小长大的地方,还有认识的父老亲戚,陆伯伯放心便是。”
陆福承想了想,叹了一口气,道:“我出来时,你伯母便与我说,你主意正,轻易劝不动你,我还道不信,如今看来,还是你伯母了解你啊。”
楚滢滢笑笑,眨眨眼道:“伯母疼我。”
陆福承也笑着摇头,又取出来一个小包裹,道:“这里面是一些银钱,你且拿着,切记莫露了白,叫人看见了,万事小心谨慎。我到时候从铜陵回来,就来接你。”
楚滢滢思索片刻,摇头道:“陆伯伯不必来了,从铜陵回到杭州,并不顺路经过宣城,若这一趟我不跟着来,恐怕您也不会绕道到宣城了。五六月间就是梅雨季节,天气潮湿,药材不好保存,您还是直接赶回杭州,路上别耽搁了。”
闻言,陆福承顿时愕然,随后无奈笑道:“你这孩子……什么都叫你猜着了。”
他望着楚滢滢道:“自崔云灏进京赶考之后,我和你伯母便有这个想法了,你心里有事,我们不知如何劝解,崔云灏也不在,所以才想出来这个法子,让你回老家散散心也好。”
楚滢滢又笑着眨眨眼,道:“陆伯伯疼我,这份心意我自然要领受下来,不能白白辜负了。”
两人正说话间,马车已经缓缓驶入了绩溪,县里街道两旁有不少百姓正在说话,或者忙着做事,见了有生人来,不由像是见到了什么稀奇事情一样,各个都朝这边瞟上一眼,仿佛想知道他们来到这小小的绩溪做什么。
楚滢滢与陆福承道了别,这才拿起自己的包裹行李,从车上跳下来,笑着道:“陆伯伯,路上小心。”
陆福承探出头来,仔细叮嘱道:“你也要多加小心,万事保重,有事记得写信回杭州。”
楚滢滢答应下来,挥了挥手,道:“陆伯伯一路顺利。”
陆福承看着她,点点头,放下了车帘,马车便辚辚往长街尽头驶去,很快便消失在拐角处,不见踪影。
楚滢滢站了一会,抬头看了看天色,正是上午时分,阳光明媚,这时,有人大着胆子上来问道:“这位小哥,是哪里来的?”
因楚滢滢穿着男装,所以那人也没认出来。
她笑了笑,道:“我是楚家村的,刚从隔壁县走亲戚回来。”
那人听了,觉得也无甚新鲜事情可以打听,顿时有些失望,只是随意与楚滢滢寒暄几句,便转身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