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丰媳妇,”楚勇上前一步,道:“我们今儿个来,是有一桩事情要与你们家商量。”
冯氏硬邦邦地道:“商量什么?我男人和我儿子还没回来,你也不先打个招呼,是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没人撑腰吗?”
楚勇向来脾气和善,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就道:“那行,那你现在就去叫咏丰和楚文翔回来,我和几位老叔公就在这里等着。”
他说着,率先进了院子,有坐的就让长辈们坐了,年轻人们就都站着,把个院子挤得满满当当的。
冯氏的脸霎时间就黑了下来,声音里带着火星子:“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做活了,说不定是去邻村帮忙了,那你们就等着吧。”
她说着,转身要进屋子,正在这时,眼睛一扫,却见着院子外的小路边走来两个人,一高一矮,前边还有个女娃娃正在带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冲进院子里来,高声喊道:“娘,爹和爷爷回来了!”
冯氏顿时惊了,果然见她男人楚咏丰和儿子楚文翔正进了院子来。
随即她扭过头去,以眼神狠狠剜了自己儿媳妇一眼,忍不住骂道:“蠢货!”
年轻妇人吓得退了一步,整个人贴在门槛边上,半声不敢吭,只能去瞪自己的女儿。
女娃娃被这么瞪上一眼,瘦小的身子顿时瑟缩了一下,眼睛里还带着茫然,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那头,楚勇看见咏丰和楚文翔进来了,便开口道:“咏丰,你回来得正好,我和几位老叔公都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咏丰点点头,目光转了一圈,对自己媳妇道:“怎么叔公们来,连碗茶都没有端上来?”
楚文翔媳妇听了,慌忙去了灶屋,冯氏冷着一张脸,嘴唇抿得紧紧的,这让她看起来愈发刻薄了。
楚勇笑道:“都是自家人,不要这么客气。”
咏丰说:“几位叔公都是长辈,礼数还是要有的。”
不多时,茶也端上来了,咏丰拣了一张凳子坐下,道:“什么事?说说。”
听了这话,楚勇也不绕弯子了,直接道:“是这样的,还是关于你哥这房子的事情,你看这都两年了,是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冯氏尖声打断了:“什么房子的事情?这房子不是姓楚的?!”
她瞪着一双眼睛,下巴紧绷着,这让她看起来更加刻薄了,说话都带着唾沫星子:“我们咏丰家的事情,怎么谁都来插一脚?到底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你们就是见不得我们好是吧?看看我们这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连拖带拉的,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去地里累死累活做一天,一年到头也寻摸不出两个子儿来。
你们还上门说房子房子,非得逼死了我们一家子是吗?”
这时,旁边一个老叔公开了腔:“咏丰他媳妇,话不是这么说的……”
冯氏又尖声打断他:“那三叔公您说说,这个话要怎么说?一笔写不出来两个楚字,乡里乡亲的,大家伙儿低头不见抬头见,他楚勇这么逼我们,您给说句公道话!事是不是这么做的?总不能他是村长他就说了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