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街市十分繁华,有不少酒肆客栈,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所以街上也看不见几个人,唯有一排灯笼孤零零地照着。
还未到宵禁时候,宣仁门的大门依旧敞开着,斜对面有一座客栈,窗扇半开着,一个女子正站在窗前,悄悄往外看。
“笃笃笃……”房门被敲响了,窦茹澜回过神来,警惕地道:“什么人?”
一个声音答道:“客官,你要的热水送来了。”
窦茹澜伸手把窗扇合上,语气淡淡地道:“来了。”
她的手掩在袖子下,紧紧攥着什么东西,然后走近了屋门,轻轻拨开了门栓,小心地往外看了一眼,客栈的伙计正端着一盆热水,站在房门外。
窦茹澜握紧了手,将半扇房门推开,向那伙计点点头,道:“辛苦你了。”
伙计笑了一声,道:“那客官,我替您端进去?”
窦茹澜依旧警惕,拒绝道:“不必了,你放在地上便可,我稍后自己会来取。”
那伙计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没说什么,答应下来:“好嘞,那我就搁着了。”
他说着,弯下腰把木盆放下,正在这时,窦茹澜心里突然一跳,隐约觉得旁边有一道影子倏然间晃过。
她反应极快,一把将半开的门板合上,但是还未来得及上栓,便感觉到一股大力从门外冲过来,啪地一声,门扉硬生生将她的手臂撞开,霎时间麻了半截。
紧接着,三四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迅速从门外冲了进来,窦茹澜立即后退,警惕地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人正是今天早上当街拦着她的几个,其中一人开口道:“窦茹澜?”
窦茹澜又退了两步,短暂的惊慌之后,她勉强找回了几分镇静,道:“窦茹澜是谁?你们找错人了。”
那人呵地笑了一声:“找的就是你。”
“带走!”
另外两人便上前来,他们行动迅速,动作划一,窦茹澜终于有些慌了,声音紧张得变了调:“谁敢过来!”
她攥紧了手中的匕首,将刀刃对着那几名侍卫,道:“这、这里是在皇城,天子脚下,你们竟然敢如此施为!”
那带头的侍卫笑了起来,不无轻蔑地道:“你也知道这里是皇城,水深得很,不是你这种弱女子能掀起浪的地方,别管她,带回去,上头发话了,死活不论!”
“是!”
正在那两个人欲伸手来抓窦茹澜时,忽然,门外蹿进来一个人,他大喝一声,如平地惊雷:“你们想干什么?!”
那几人不防还有人黄雀在后,俱是愣怔了片刻,然而就是这短短片刻,便见那人手里抡起什么,劈头盖脑地向他们横扫过来,一人距离得最近,猝不及防,被扫了个正着,登时闷哼一声,飞了出去。
窦茹澜心里震惊无比,那声音她岂能认不出来?正是赵启珑!
她来不及细思对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便见赵启珑背后有一道人影悄悄靠近,窦茹澜立即惊呼:“小心!你背后有人!”
赵启珑听了,立刻转过身去,低喝一声,抡起手中的横杆又是一扫,将那人打翻在地,顺便抬腿就是一记窝心脚踹过去,端的是又快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