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清晨,清风吹拂而过,院子里静静的,正在这时,门被推开时发出了一声吱呀,打破了这静谧的空气。
楚滢滢坐在窗前,正对着菱花铜镜,将长长的青丝梳起,挽成一个发髻,以簪子别住,正在这时,她听见外面传来笃笃敲门声,伴随着崔云灏的声音:“滢滢?”
楚滢滢站起身来,过去打开了门,只见崔云灏正站在门口,笑着望向她:“用早饭了。”
目光一如既往的温柔且缱绻,不知是不是错觉,楚滢滢今天总觉得脸上有些烧,强自镇静地道:“好,我知道了。”
若说早上做饭的事情,楚滢滢和崔云灏都默认,谁起得早便由谁来做。
但自从楚滢滢来京城那一日起,崔云灏每日都起得极早,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再来叫她。
吃饭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话的习惯,只是今日的气氛似乎与往常不同,虽然楚滢滢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总觉得有些奇怪。
或许是因为崔云灏频频望着她的缘故,楚滢滢终于忍不住道:“你总看着我做什么?”
崔云灏垂了一下眼,又抬起来望望她,竟然笑了,答道:“情难自禁罢了。”
这话当真是半点都不矜持,楚滢滢呆了片刻,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如何反驳,只能又羞又急地戳了一下碗,道:“吃饭。”
崔云灏果然听话,老老实实地用饭了,等饭吃罢,楚滢滢才松了一口气,端起旁边沏好的茶来,这是他们许多年来的习惯,饭后必要喝一盏茶。
崔云灏站起身来,道:“滢滢,我去翰林院了。”
楚滢滢点点头,放下茶盏,却见他没有动作,依旧站在原地,不由疑惑地抬眼:“怎么了?”
崔云灏伸出手来,轻轻拂过她的鬓发,楚滢滢正觉得奇怪间,忽然,他便俯身靠过来,她的唇上碰了碰,顺带咬了一下她的下唇,不轻不重,声音略有些低哑:“是龙井茶。”
楚滢滢的脸腾地烧了起来,她轻轻瞪了一下崔云灏,低声怒嗔道:“不是要去翰林院么?不怕迟了?”
崔云灏这才直起身来,看那面上的表情,似乎还带着几分深深的遗憾,楚滢滢立即道:“崔大人慢走。”
于是崔大人就被赶出了门。
到了翰林院,崔云灏是来得最早的那一波,他一扫往日的老成自持,跟人打招呼笑吟吟的,谁都看得出来他今日心情十分不错。
甚至有人调侃道:“崔侍读这是遇到了什么喜事么?”
崔云灏也不反驳,只是笑而不语,与那几人一同入了国史馆,身后又有人进来,大伙儿继续寒暄起来,打招呼声此起彼伏。
一人道:“冠编修这是怎么了?一夜未睡么?”
“冠编修的精神好像有些差啊?可是没有休息好?”
“对啊,冠编修是不是太忙了?可要注意身体。”
冠晗祯满脸疲倦,眼下青黑,还得强打起精神来与各位翰林同僚拱手见礼,嘴里笑道:“只是昨天睡得晚了些,多谢诸位关心。”
轮到崔云灏时,崔云灏望着对方萎靡的神态,不由轻轻挑了一下眉,拱手道:“冠编修,还是要多多注意身体啊。”
冠晗祯咬牙切齿,嘴里却又不得不继续假惺惺地道:“谢过崔侍读提醒了。”
两人对视一眼,片刻后,皆是一笑,这才各自走开了。
时至中午,雍王府的马车匆匆自街头驶过来,在崔宅大门口停下来,京墨飞快地从车上跳下来,开始拍着大门的门环,动作急促,面上的神情十分焦急。
楚滢滢来开门之时,见到她这般情状,不由有些疑惑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