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见了雍王,她们就仿佛老鼠见了猫似的,纷纷跪倒在地,张口欲喊时,雍王一摆手,示意她们别出声,自己悄无声息地进了屋子。
一看见屋子里的情形,雍王就愣住了,那凄惨的叫声却原来是柳夫人发出的,她正被按在榻上,动弹不得,一名婢女拿着瓷勺正在她的脖颈处刮着。
“啊你放开我!”柳夫人叫骂不休,头上的金钗都落下来了,尖声叫道:“你我要告诉王爷!啊”
雍王妃站在一旁,笑眯眯地道:“你看,你这不是有力气喊叫了么?”
她说着,又吩咐那婢女道:“再多刮几下,柳夫人这病看起来挺重的。”
那婢女犹豫了一下,柳夫人那阵儿疼劲已经缓过来了,又开始再次叫骂雍王妃,那婢女不敢多听,果然又狠狠刮了一下,柳夫人的叫骂声又变成了惨叫。
雍王打眼一看,只见那瓷勺刮的地方,已经红肿了起来,难怪柳夫人叫得这么惨。
柳夫人撕心裂肺地喊叫着,一句一句地骂雍王妃,甚至连泼妇骂街的那些话都学了来,越骂越难听,骂她这么恶毒,活该生不出王爷的种云云。
雍王妃还没什么感受,反倒是雍王的心里跟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眉头皱起,咳了一声,霎时间,满室寂静。
柳夫人跟见到了救星似的,满脸涕泪涟涟,刚刚还中气十足的声音这会儿立马便虚弱了,哭得梨花带雨:“王爷……王爷您终于来救臣妾了吗?”
那拿着瓷勺的婢女立即跪倒在地,浑身都发起抖来,柳夫人立即挣脱了桎梏,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扑到雍王怀里,嘤嘤哭泣起来,雍王看了一眼,倒是没搭理柳夫人,反而转向雍王妃道:“这是怎么回事?”
雍王妃垂着眼,答道:“柳夫人这几日总说天气冷了,身体不适,老山参都吃了七八根还是没效果,请了大夫来也不见诊治出什么毛病来,臣妾特意去问了儿,她说这毛病是风寒入骨,需要将寒气发散出来,就教了臣妾这个法子。”
她说着,还兴致勃勃地指了指柳夫人的脖子,柳夫人下意识觉得脖子一痛,又赶紧往雍王怀里缩,雍王妃饶有兴致地道:“她这儿已经红肿起来了,等过一阵子,刮出点点淤血来,这寒气就发散完了。”
柳夫人惊恐地睁大眼,瑟瑟发抖,仿佛怕极了,嘤嘤哭道:“王爷,臣妾害怕……”
雍王妃不明显地撇了一下嘴,道:“儿还说了,这是秘方,专治你这毛病的。”
雍王:……
他低头看了看可怜的柳夫人,心道,可能他这位王妃,是真的认为柳夫人得了什么毛病吧。
至少在他看来,柳夫人面色红润,精神颇好,完全不像是得病的样子……
“行了,”雍王咳了一声,道:“既然王妃也替柳夫人治过病了,那就散了吧。”
“王爷?”柳夫人霎时间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雍王却没搭理她,轻轻将她推开些,对雍王妃道:“时间不早了,王妃与我一同回去吧。”
雍王妃愣了一下,才道:“是。”
两人一道出了屋子,外面还在下着雪,雍王妃笼着手往外走,却被雍王拦住了,她不解地抬头:“王爷?”
雍王皱着眉看她:“出来没带斗篷么?”
雍王妃抿了一下唇,要笑不笑地道:“听说柳夫人这边病得着急,臣妾就顾不上许多,匆匆赶来了。”
雍王沉默片刻,雍王妃正欲说话,却见他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来,披在她身上,低声道:“走吧,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