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一见陈瑾初,笑着手舞足蹈:“好啊好啊!小丫头,还是你大方。”
陈瑾初忍着伤口的疼痛,笑道:“尊老爱幼,传统美德,您呀,不必太客气。稍等,我拔出来给您看看!”
她“唰”地拔出承影剑,那剑气划出一道漂亮耀眼的弧度,在阴霾的雪天里闪着寒光。
“哎呀!啧啧,果真是一把稀世好剑!这剑气!”那老头赞叹着。
他围着陈瑾初慢慢转了一圈,将那承影剑看了个真切,脸上不复先前老顽童的状态,而是满脸的肃穆沉着,那沉淀着岁月痕迹、又被岁月长久打磨的长者风范及智慧就显出了光芒。
陈瑾初虽然离他很近,却感受不到他任何功力。
“能不能借我耍两下?”裴玄光笑道,还像孩子一样蹦跳着。
陈瑾初有些犹豫,回头看了看叶扶苏,叶扶苏看着她,没有给她任何提示。
呵,还真是时时刻刻考验我,陈瑾初心道。
“老人家,我可以借你耍几下,但是,你一定要还我哦,这剑也不是晚辈的。”陈瑾初笑道。
裴玄光道:“这个自然,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陈瑾初犹豫了片刻便将承影剑抛给他,因为她想的是,他若是抢,她也护不住,毕竟他们二人离得如此之近,倒不如送个人情出去。
裴玄光拿了那承影剑,一飞冲天,在空中挽了几个漂亮的剑花,那剑气竟将附近的堆雪震飞,纷纷飘落之间,如同有人站在半空中往下倾倒积雪一般。
“不愧是把名剑,堪称神剑,只可惜……”裴玄光身形落定,有些可惜。
这时,田灵挣开众人,上前跪拜,道:“老祖宗,能不能将这剑给我看看?”
陈瑾初道:“不行。她方才就是夺剑来着,有前科,不能给。还我!”
裴玄光冲着她嘿嘿一笑,道:“给你给你,小丫头,真小气!”
一副撒娇耍赖的口味!
陈瑾初接过承影剑,心中松了一口气,若是裴玄光拿走了承影剑,她真没办法向叶扶苏交代,恐怕叶扶苏会劈了自己。
她急忙将承影剑归鞘,笑道:“我若是真小气,就不会借给您玩了。这玩也玩了,您看也看了,不如让您这些徒子徒孙们散场吧?”
就凭她在车内听到的皇甫檩等人是如何卑微诱哄裴玄光,她就能断定裴玄光在圣道宗的影响力,只要裴玄光开口,不信皇甫檩敢不从。
“这个嘛,这个嘛!打架也挺好玩的,你们是真的打,还是闹着玩的?”
“打架还有什么闹着玩的?会死人的那种哦!”陈瑾初满脸的一本正经,但说话的口吻分明是对孩子说话,“很凶残的!我们不玩这么恐怕要死人哦!”
圣道宗的人正要制止:把自己的老祖宗当孩子哄,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却被皇甫檩制止住了!
裴玄光想了想,道:“那就不打了吧,死人不好玩!”
陈瑾初得了这句话,扭头看向皇甫檩。
她早就看出来了,皇甫檩不想打,原本可能是想出手教训一下叶扶苏的,替弟子报了仇、赢得了好名声、说不定还在去皇室那里分一杯羹,一举三得的事情,但是,还未与叶扶苏正式交手,他便知道此行草率了。
陈瑾初也不想打,作为现代文明人,她对这些打打杀杀完全无感,尤其是自己虽然走了狗屎运、莫名其妙进入宗师境,结果一路被砍、次次受伤,她是真的心累了!
她打算和皇甫檩聊两句,给他找个台阶,毕竟这么兴师动众地前来,若是灰溜溜而去,以后也不好与众弟子交待。
陈瑾初走到皇甫檩面前,微微一鞠躬,笑道:“宗主辛苦了,您看,老祖宗都发话了,咱们要么就散场了吧?方才比试,我们这边一时没掌握好力道,我晚点派人送些上好的药品和补品过去,有亡故者,厚葬之,一应费用,我们承担。”
皇甫檩冷哼一声。
陈瑾初又道:“我虽孤陋寡闻,但是,却听过圣道宗的威名,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她从皇甫檩的身前走开,又面向圣道宗众人:“这些年在多名宗主的努力下,圣道宗已经成为华夏大陆最负盛名的秘术宗派之一,江湖地位尊崇,弟子的资质也越来越好。”
皇甫檩自然明白,陈瑾初这一番话,言下之意:他不能做圣道宗的罪人!若是让这群后辈有来无回,等于伤了圣道宗的根基,他就是千古罪人。
“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对长辈的心意莫过于孝顺,所谓孝顺,顺着,就是孝了。方才您也听说了,老前辈不让我们打了,打打杀杀,没意思。若是磕着碰着,让老人家心疼难过,可就不好了!”
孝道都搬出来了!
一个看上去六七十岁的老头站出来了,道:“不要惹老祖宗生气!若是伤到了老祖宗的身体,你担待得起吗?”
皇甫檩急忙道:“师父,弟子不敢!让您与老祖劳神了。弟子这就带了众人回去。”
原来是皇甫檩的师父,难怪皇甫檩这么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