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者,独掌一郡之军,论官位仅次于郡守,然而九州大势,强者为尊,都尉手握兵权,做为武官修为往往也高于郡守,故此大多实权更甚。
以眉州为例,此地驻军两千人,半是骑兵,半是步兵,均受都尉辖制。虽然需要虎符方可调动大军,但是天高皇帝远,这一群大头兵只认谁拳头大,只知都尉不知皇帝的人可不在少数。
此外,这位都尉大人可是凝气境的修为,而他们文官虽然也对修为有所要求,但是比起同级别的武将就低多了。
文官中修为最高的眉州郡守,上次出手的时候可是只有养精境后期的修为,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在座三名文官中,修为最低的马贤才,更是只有炼体境后期。
一个半月前,眉州都尉刚刚平调离开,新任柯都尉于一个月前刚刚走马上任,且只在上任当天前来见了郡守一面,轻装简从,甚至一个随从都没带。
上任之后,他更是一直待在军营驻地,未曾外出。
因此,绝大多数眉州文官都未曾亲眼见过这位新上任的同僚,虽然在背后多有议论,但时间久了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肖睿、马贤才二人都在这些人之中,自然也就不可能认出柯兰荪来。
此时听闻这个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人竟然是此郡都尉,他们都心中忐忑,赶忙上前见礼。
虽然文官、武将并非同一系统,他们是郡守属官,并不受都尉节制,但是都尉的实权是人尽皆知,真要拿捏他们,有的是手段。
郡守也好,卢家也好,都不会为了他们而跟一郡都尉对上,毕竟他们也不是卢家的女婿,而且这个位子谁坐对郡守、对卢家来说都没差。
而田其义,则在柯兰荪会见眉州郡守董昭之时,正巧在与董昭私下议事,故此仅有的几个见过都尉真面貌的人。
只是当时,柯兰荪一身铁甲,虽然面带风霜,但是威风凛凛,与眼前这个一身寻常士卒皮甲、满脸慵懒惬意的家伙实在是判若两人。
最重要的是,短短一个半月,他的脸竟然胖了一大圈。
“我能认得出来就有鬼了。”田其义腹诽。
“无妨无妨,三位大人请坐吧。”柯兰荪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柯某今天是受审来的,哪里有判官向犯人行礼的道理呢?”
肖睿满脸尴尬,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柯兰荪在那刺客四肢连点数下,又对着他下巴一拉,才站起身来,面朝肖睿,微笑道:“该轮到末将跟决曹掾大人交代事情原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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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该交代什么呢,是在案发现场,卢府家人指证末将,被青羊部买通,勾结李春父子,欲图绑架卢家少爷呢,还是刚才说的,末将试图偷盗财物,又杀死孩童灭口呢?”
“柯大人哪里的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肖睿狠狠瞪了马贤才一眼,连连陪笑。
“柯大人想必是听错了。”田其义接口道。
“刚才卢家人交代的,明明是李春窃取财物,畏罪出逃,被卢家二少爷带人追赶之时,自知难以逃脱,便蓄意挑拨姜少族长与卢少爷争斗,试图趁乱逃离,却被路过的您慧眼识破,然后丧心病狂之下,竟然拿自己的亲子做人质,结果误杀亲子。”
“柯大人看这个交代如何呢?”田其义盯着柯兰荪的双眼,加重声音说道。
随后,田其义又凑近两步,轻声道:“若柯大人肯给这个面子,卢家日后必有补报。”
此时田其义颇为头痛。
原本扯进一个青羊少族长已是颇为难办了,不过也不是不能解决,但是一郡都尉也扯进来,这事就难说了。
毕竟青羊部的部分根基就在这眉州城中,部族为重,除非将他们惹急了,否则哪怕吃了些小亏,青羊部也断不至于与卢家死磕,虽然不惧,终无必要。
更不用说,这次吃亏的是自己一方。
但是这柯兰荪,初来乍到,却又性格孤僻,没人摸得清他的底细,不知他会如何行事。
这也罢了,可他偏偏还是一郡都尉,而且今天看样子,短短一个半月时间,对军队的掌控力已经相当不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