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漫夭被放在轿子里,这轿子本来就窄小,两人坐在里面分外拥挤。沐漫夭呼吸着他身上墨竹清香,身体紧紧贴着车壁。但奈何这车子本就颠簸。她是不是会碰到他。让她更加尴尬。
车子使劲一晃,沐漫夭一个不稳,上身跌入他怀中。她刚要手忙脚乱的起身,又是一个颠簸,重新跌了回去。
噗嗤,她听到了他的轻笑声,不禁抬眼狠狠瞪过去。
他收敛笑容,轻声说:“待会便到了,你就先躺着吧。”
沐漫夭羞红了脸,却一动不敢动。终于轿子停了下来,沐漫夭大大的松了口气,直起身子,就要下车。
江流年却快她一步,翻身下车,伸手给她。她递给他手,他一拉,自己就又到了他怀里。王大夫看到同样的阵仗,当时就想破口大骂。
他笑道:“沐姑娘上次的伤口又复发了是吧,我这就给开两方滚的远点方子给姑娘。”
沐漫夭一阵无语,这王大夫不敢对江流年发火,对她一个弱女子阴阳怪气真是怂包。
江流年冷冷瞥了他一眼,王大夫立马住嘴,堆上一脸谄笑。江流年将沐漫夭放在椅子上,指了指她的左脚道:“崴了。”
王大夫一阵无语,不就是崴个脚吗?但是他不敢反抗,他蹲下身查看了一下沐漫夭的伤势。
脚腕上已经肿了一大块,甚是可怖。喔豁,还崴的挺严重。
他去里间拿了盒药膏,递给江流年:“每日一次。七日内不要剧烈运动。”
江流年点点头,抱着沐漫夭又进了刚刚的轿子:“越琳,带路。”
红巾大汉:“……”他这是造孽啊,真把他和他兄弟当轿夫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大丈夫还能继续忍。他们认命地抬起轿子。
苏越琳看了看后面自己特意准备的豪华马车,又看了看那顶破轿子:“……”他主子怕不是有眼疾吧,还有,他堂堂一个暗卫统领,为什么会沦落到带路小厮命运,想不通啊想不通。
江流年将她平放在座位上,上身靠着车壁,腿放在他腿上,拿起药膏,认真给她上药。
落日的余晖从缝隙中钻进来,打在他下垂的睫毛上,漂亮极了。美色当下,她也顾不得啥么尴尬不尴尬。静静望着眼前的人。
脚腕处冰冰凉凉的,有点痒,却一点也不痛。
回到家中,看到奶奶好好的坐在炕头,沐漫夭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来。
“小年又来了。”奶奶高兴道,“我去给你们做点好吃的。”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不用了,奶奶,我们打外面带的饭,一起吃。”
沐漫夭疑惑转头,就见一黑衣男子面容冷峻,将食盒递给江流年。面上冷冰冰,心里疯狂吐槽:半路想起要带饭,让我一个轻功第一人(自封的),去跑腿买饭。累死我了。
沐漫夭不知苏越琳咋想的,反正她挺感动的。三人正要坐下吃饭。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沐漫夭奇怪开门,门外竟然是谢钰晟夫妇。“听说奶奶身体不好,郡主随身带的御医,给奶奶看看。”
奶奶在屋里喊道:“小夭,是谁啊?”
沐漫夭一愣,眼神复杂,一边退让开来,一边回:“是谢钰晟回来了。”
奶奶一听,高兴坏了,兴冲冲的走到门口,转眼就看到了谢钰晟身旁的永和郡主。
郡主笑眯眯的宣示主权:“婆婆你好,我是谢钰晟的妻子。”
奶奶的神情一下子就冷淡了,她转头看向谢钰晟,点头道:“挺好的,才子配佳人,谢儿郎是个有福的,今日我身体不适,就不招待两位了。”
谢钰晟无奈的拉了拉永和郡主,柔声劝说:“我来此一是看望奶奶,二是道歉悔婚一事,原以为妹妹收到了我的信,不曾想……”毕竟是家丑,他也不想说:“总之是侄儿不对,给妹妹和奶奶赔礼了。”他深深一作揖,又道:“这是宫里数一数二的御医,就让他为奶奶看看吧,也全了我的一片孝心。”
沐漫夭是真心在意奶奶的身体,生怕奶奶拒绝,插嘴道:“奶奶,谢家哥哥说的对,便让御医看看吧,说不定能根治呢。”
谢钰晟听此称呼不由苦笑,终究是回不到从前了。
太医就这样被请了出来,屋里一片死寂,显得有些尴尬。沐漫夭翘首以盼,身边有人突然攥住了她的手,她转眸,就看到了他一双染笑的双眸:“脖子都要伸成长颈鹿了。别担心,有我。”
她强作镇定的抽出手,嘟囔道:“登徒子。”心里也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谢钰晟看着两人的互动,禁不住攥紧了拳。永和郡主却是生生将自己的手挤进去,十指相扣。
太医从里屋走出来,先向郡主和谢钰晟行了一礼,继而说道:“老太太这是肺气阴两虚。需要长久调养,方可根治。”
“如何调养?”沐漫夭眼睛都亮了起来,急急问道。
“这老夫要慢慢试,根据病人的病症,调制药方。要知道这病其实很常见,但因为是一个长久病,并不好根治。”太医摸摸胡子,不紧不慢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