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只听得外面有人在唱歌。
毛慧悟洗了手,提了禅杖,出来看时;那破壁洞中看见一个道人,头戴皂巾,身穿布衫,腰系杂色带,脚穿麻鞋,挑着一担儿,一头是一个竹篮儿,里面露出一条鱼尾,还有荷叶托着一块肉;一头担着一瓶酒,也是用荷叶盖着。
那道人没看见毛慧悟,口中唱着。
“你在东时我在西,你无男子我无妻;无妻才是悠闲事,无夫悲哀好孤寂!”
这时,几老和尚赶了出来,摇着手,悄悄指给毛慧悟看,说。
“这个道人就是白日飞升尹道生!”
毛慧悟见了,提了禅杖,随后跟去。
道士不知毛慧悟跟在后面,只顾走入住持方丈处的后房。
毛慧悟随即跟到里面,一看,见那槐树下放着一张桌子,桌面上有些盘子,三个酒盏,三双筷子。
当中坐着一个和尚,生得眉如漆刷,脸却墨黑,长着一身横肉,胸脯下露出黑肚皮来
和尚的旁边,坐着一个年轻妇人。
道士将竹篮放下,也来坐着。
毛慧悟走到面前,和尚、道士还有那年轻妇人,都吃了一惊。
和尚站起身来,就说。
“请师兄坐下,一同吃一盏。”
毛慧悟提着禅杖说。
“我来问你,你们是如何把这索马寺毁了?如今还在这里,玷污我佛!”
和尚说。
“师兄请坐下。让小僧慢慢给你讲来。”
毛慧悟圆睁着眼,说。
“阿弥陀佛。那,你说,你说!”
和尚说。
“原先,索马寺是一个好地方,田园广阔,僧众又多,只因那几个老和尚有了钱粮,将钱粮用来养女人。住持长老禁他们不得,这几个老和尚还把住持长老告到官府,将他的度牒收了,驱逐还俗。”
“因此,将索马寺废了。僧众尽皆驱散还俗。并且,田土被官府变卖。小僧和这个道人来到这里,看到这里凄凉落败,正欲整理寺院,重修庙宇。”
毛慧悟说。
“那这位妇人是谁?怎么在这寺院中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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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说。
“师兄听了,这个娘子,她是山下余方的女儿。先前,她的亲爹,是索马寺的施主,如今修庙积善消耗了家资,近日家中落败,好生狼狈,家里人都没有了,有个男人又患了病。她一个人好生悲惨,就来索马寺借米。小僧看她可怜,只有取来酒肉相待,别无他意。师兄休听那几个老和尚胡说。”
毛慧悟听了他这番话,又见他们如此小心谨慎,就说。
“看来,是那几个老和尚在戏耍我了!”
毛慧悟提了禅杖,再次回到那厨灶房中。
几个老和尚刚刚吃完稀粥,就看见毛慧悟一副怒气喷发的样子。
毛慧悟指着老和尚说。
“哼,原来是你们这几个老和尚害了住持长老,还在我面前说谎骗我!”
老和尚们见他急了,一齐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