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徐氏轻声的叮嘱道。
“知道了,娘。”
顾徐氏几乎每天都会来来回回叮嘱好几回,顾晟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顾二丫一旁的默默道了句“到底是亲生的就是偏心眼儿,咋都争不过她顾五宝。”
如此,顾二丫又想到了程仕远,当初拜堂,还是她抱着鸡和程仕远行的礼,若顾琬没有醒来,说不定今后与程仕远有夫妻之名的便是她了。
想到此处,顾二丫喃喃道:“左右争不到的东西,还是得自己下手……”
顾徐氏没听清,侧了侧耳朵:“你在说啥?”
顾二丫暗了暗眸子,侧过脸去:“没啥。”
转眼到了傍晚,闹腾了大半个下午东厢房可算安静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顾二哥便回了镇上酒楼,顾显顾旦兄弟俩等顾二哥一走,便偷溜出了门找小伙伴玩耍去了。
那利索的小腿,跑得贼快,到底年纪小恢复起来也是贼快。
这茬闹腾雷声大雨点小,就这么暂且过去了。
之后的几天,许是顾冯氏得躺床上好生安胎,日子很是平静。
等到了三月二十五,赶小集的日子,顾方氏天蒙蒙亮时便让顾二哥赶着自家牛车,去了隔壁得水镇的娘家拿最新鲜的猪肉。
被拘在后院,轻易不让下楼的顾琬,则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顾琬简单的洗漱了一番,给自己俩丸子头后,便去前院溜达溜达。
还没等顾琬靠近前院,便听到个尖锐的声音嚷嚷着“难道娘还会害你不成,铁蛋儿他姑你可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啊”。
呦嚯,这是有人闹事儿?!
百无聊赖的顾琬瞬间来了精神,趴在月牙门旁往前院定睛一瞧。
只见大嫂顾徐氏正跪在一个瘦长马脸的老妇跟前,一旁还有个年轻妇人碎碎念个不停,那俩眼珠子还滴溜溜地四下打探着。
半天没见着旁人出现,年轻妇人庆幸地暗松了口气:那个老虔婆果然没在家!
“秀儿你赶紧收拾一下,今个儿就跟娘回去!你都给你男人守了三年了,难不成还想守一辈子不成?!”
老妇人阴沉着脸直接拍板道。
留意到了一旁的顾大丫以及顾晟,原本下垂的吊三角眼,眸光闪了闪,继续道:“把大丫头也带上!”
“!!!”顾琬细细回忆着,这才想起这俩人是哪个,啧啧暗道了一句“果然来者不善”。
四年前,当今皇帝佬儿大病了一场,北边的大庆国乘机举兵南下。
因边疆战事吃紧,朝廷不得已匆忙征兵,每家每户都得出一壮丁。
顾家因着顾秀才是禀生,并不在征兵范围内。
偏偏顾五宝那同父异母的大哥顾承简,也不知听了哪个的胡言乱语,自作主张,偷偷跟随着顾四叔,以及大湾河村其他壮丁一道去了边疆。
半年后,战事有所缓和,那些临时征招的壮丁陆陆续续返乡回到村寨。
唯独顾大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即便之后使了银子托人打听了许久也没个准信,只能收拾了几件旧衣裳修了个衣冠冢。
顾徐氏自然是希望自家男人能活着,可娘家老徐家未必如此。
消息刚传到老徐家所住的三湾里塘村没多久,徐王氏便带着儿子儿媳上门闹腾过。
今个儿顾方氏没在家,再次上门的徐王氏那狐狸尾巴,是真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