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朝廷本身鞭长莫及的情况下规复西北,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因为在那里容易形成相对独立的军事势力,给朝廷造成潜在的分裂威胁。
不过,当今的朝廷之上,衮衮诸公好像是尚未意识到这一点,否则他们应该认真地研究迁都之事,在对北燕时也应该采取更加积极的态度、而不是依然摆出一副被动挨打的姿态。
至于这次西路军东征,也是在安达知主政枢机院并亲自北上督师之后才能够出现的局面。即使如此,也是因为在燕主慕容烈亲征的巨大威胁之下、正定帝和朝廷诸公不敢提出各自的主张才能达到的策略。
如果按照大楚朝廷正常的情况,各派政治力量的互相牵制之下,根本不可能有复云朔的壮举,甚至收复北峡三郡都很难。
而现在虽然云朔已复、北夷对于北燕的助力也大大减弱,但北燕大军依然气势旺盛,大楚北方边境的压力也依然很大。
在北岭两路中,面对代州左路的情况要比面对襄州的右路好一些,虽然左路的总兵力不及右路的一半,但左路的背后诸州却大都是山区,处处险阻,即使北燕大军攻破了边关也难以深入。
同时,相比襄州,代州算是有些地广人稀的感觉,人口差不多只有襄州的一半,军事上带给左路的压力自然也是要小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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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方五州中,云朔两州很早就退化成为了草原,至于定襄代三州虽然没有退化,不过三州各自的情况也是有所不同,其中襄州和定州的人口相对密集,经济也更加发达一些。襄州不用说,乃是以前的大乾汗国、现在北燕国大军南下的主要基地,至于定州则是位于山东诸州的东北方、辽州的西北方,有点像是楔入河北与辽州之间的一颗钉子,在地理上应该是属于辽西的地盘。
正是由于定州的存在,大楚的北方边境中最东端的辽东路就处在了相对孤立的地位,不过好在其南部还是与河北相连,又有海上的支援,到也不至于真正地陷入孤立,反而由于能够以舰队从海上给北燕的腹背造成威胁从而获得了防守上的优势,局面却是要比河北这边还要更好了一些。
江昊、吕光召两路进兵,旬日之间便占领了代州西部的二十余座城池和大片的领地,实实在在地给北燕大军的侧翼造成了威胁,使得燕主慕容烈不得不御驾亲征代州。
为了应对慕容烈的亲征,安达知从北岭左路调动了二十余万兵马北上策应,为免掣肘,特意没有从左路派遣文官统军,而是由两名总兵官统率、听命于吕光召和江昊。
没有办法,北方边境的楚军数量虽多,但无法集中、全力投入战场,现在只能是尽量给吕光召、江昊创造条件,一切就要看他们的了。
一路而来,虽然攻克了一些城池,而这些城池中的居民中一大半都是天华人的后裔,但这些人对于楚军的态度却是非常冷淡,既不抗拒也不欢迎,就是冷淡。
江昊对此并不奇怪,毕竟这些人虽然是天华后裔,但沦入北方异族的统治之下时间毕竟是太久了,而且他们似乎对于楚军能否真正地收复北方三州是抱持怀疑态度的。
而且,当地的居民中,华化的异族也很多,并且与天华人之间通过婚姻等关系早已融为了一体,与一直处在天华帝国统治下的民众是不一样的。
不过无所谓,只要此次击败了慕容烈,收复北方失地便是定局,而回归了天朝的统治之后,这些人迟早还是会归心的。
至少现在他们并不抵抗楚军,还能与楚军做交易,这就够了。
在吕光召和江昊的严令之下,西路楚军可算是对当地居民秋毫无犯,只是在左路边军北上之后与当地居民发生了一些冲突,但很快就被吕光召镇压了下去。
左路边军与西路楚军不同,他们与代州之人可以说是有仇的,因此发生冲突在所难免,好在现在西路楚军势大,吕光召强力弹压之下,左路边军也不得不收敛起来。
在代州西部的宣化城,江昊第一次见到了北岭左路的一些将领,都是传说中山西将门的成员。
早就听说,北岭两路边军的风格是有差异的,右路的核心是朝廷委派“空降”的领兵文官和从内地选调的将领,而左路的核心则是山西将门,虽然节度府主要还是文官掌权,但在部队中山西将门却是盘根错节、其地位难以撼动。
左路边军的战斗力要比右路强了一些,不过与西北军相比,左路边军可以算是“将强兵弱”。到不是说山西之人不行,而是部队的组织结构所决定的。
在江昊看来,左路边军的状态有点像蓝星上明末时期的北方边军,乃是以将门世家为主组成了部队的核心,不过大量的继承官兵却是来自于山西诸州服兵役民众,而无论是地方的军政还是边军,对于这些基层官兵的训练、装备乃至于后勤供应都不是很上心,造成了粮草不足、军功的计算也是多所克扣,因而基层官兵们的士气不高、缺乏战斗意志。
但是,那些将门及其亲兵所组成的核心力量,却还可以算是十分精锐的,那些武将的个人武勇还是值得一赞的,可惜的是单靠他们并不能撑起大局。
不过,这种部队有一个好处,就是由于它本身的守旧风习,因此保有了一部分近战之上的能力。尤其是在目前缺乏弹药箭矢的情况下较之右路还是要强了一些,即使是面对北燕主力部队,也还是有一战之力。
当然,若是没有西军作为脊梁的话,单靠左路边军依然不是燕军的对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