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琚的带领下,众人漫步在科学院绿茵成片的科学院内。
入目风景各不相同。
有学子与教习席地而坐,在树下传道授业。
有教习领了十数人在田垄间精细照料作物。
也有教习在河水旁组织了数百名妇人利用机械纺织布匹。
张瑞立即停下了脚步,站在众人面前认真观察。
正在指导的教习立即唤起众妇人,说道:“速速起身拜见君侯。”
数百名妇人没想到眼前这位还不如自己孩子雄壮的年轻公子便是执掌数百万百姓生死的孟侯,纷纷惊讶出声,起身在机杼旁行礼,杂声说道:“拜见君侯。”
张瑞如今气度自成,在原地负手而立,淡淡的回道:“孤安,尔等继续劳作。”
随着命令,数百名妇人皆坐回机杼之前,以脚踏锭,转动线轮,而双手则持梭熟练的织线成布。
数百名衣袂飘飘,长发束背的妇人整齐纺织,无数蚕丝被织成一条条洁白的布匹,大规模生产的魅力让人赏心悦目,心情豪迈。
随后,张瑞莞尔一笑,果然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自己为蔡琰所束发髻,短短数月便流行于治下。而自己喜好工业化生产的魅力,纺织业的进步亦日新月异,官营纺织业极速发展,生产力迅速提升。
仅驻足这段时间,织布便已长达数寸。仅眼前这数百名织女一天的工业生产所得,便足以收割关中诸将大量财富。
一方大规模工业化生产,制造财富无数,一方只懂劫掠,无以为继。
无需一两年,双方的底蕴差距便会天差地别。
张瑞因为心情愉悦,在一旁认真观赏了许久,负责调度的教习便为张瑞详细解释道:“君侯,此间机杼乃是科学院采民间技术改进而成,名为三锭脚踏纺车,效率远超手摇纺车。”
听着教习的介绍,张瑞不由便想起了:“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
木兰所用机杼便与眼前纺车大抵相似,皆是以脚踏锭,纺织布匹。
木兰抗击柔然,应该是慕容鲜卑所建北魏的子民,距今倒是不远。
事实上,这倒是张瑞小觑了中国古代的纺织技术。
三锭脚踏纺车在张春华《沪城岁事伤歇》里便有记载。作为司马懿的妻子,张春华所用织机便已如同北魏织机。
张瑞嘉奖道:“卿所行甚善,能改善机杼,官营纺织,将大增工业产出,积累诸夏财富。”
随后一行人才缓步离去,张瑞对裴琚问道:“为何不与其多增加人手?纺织一事,不与他同。从不患产出太多,甚至愈多愈善。”
裴琚立即回道:“非是不舍妇人薪酬,实在是蚕茧不足。”
“蚕茧?”
裴琚从随从手中取过一枚雪白、椭圆的蚕茧,递给张瑞说道:“民户以桑养蚕,蚕蜕变结茧,便是眼前之物,名为桑蚕茧。其最外一层线圈名为茧衣,为贱料,可以织绢纺。茧衣之下,丝圈排列规整,方为蚕茧精华,可织丝绸。”
“凡每一枚蚕茧皆是一只桑蚕所结。主公治下虽广种桑树,然桑苗却未成树,因而所结蚕茧只够百姓自家纺织。如今官府采购之蚕茧,主要靠太原供应,略有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