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呐,是很容易产生对比心理的,眼前站着个这么俊俏的男人,再反观自己,蓬头垢面,满身酸臭,邋里邋遢……也怪不得方才黑衣男子会投来嫌弃的目光,自己这么脏,实在没资格与紫衣男子同乘一匹马。
“侠兄?”紫衣男子唤了声。
“哦……啊,这……如此大礼还是算了,”燕云霆挠了挠头,笑道:“若是能有一口干粮,那最好不过了。”
紫衣男子爽朗一笑,冲身旁的黑衣男子使了个眼色。黑衣男子从马鞍里取下一块用锦绣包裹的木盒,
木盒还未打开,一股清香便已扑鼻而来。木盒打开后,里面躺着六块分格精细的糕点。
“这可是贡点,一般人味儿都闻不着,今日你算是有口福了。”黑衣男子把木盒塞进燕云霆手里。
燕云霆咽了咽口水,也顾不得形象,抓起一块就往嘴里塞,入口柔软,甜而不腻,即使下咽依旧满口留香……好吃!
紫衣男子笑着递过来一只纯银水壶,自我介绍:“我叫李钰,是西域的走马商人,身旁这位是我的侍从名叫白溪,不知侠兄尊姓大名?”
燕云霆畅饮一口清水,待嘴里的糕点全下了肚子,才回复道:“燕云霆,一介浪子。”
“原来是燕兄,”李钰拱手一礼,又问道:“不知燕兄去往何处?”
燕云霆道:“凉城。”
“巧了,我们也要去凉城,此处荒凉地,能遇到燕兄也是缘分,正好快马两匹,我与白溪同乘,燕兄单骑如何?”
李钰刚问完,白溪便拉着他背到一旁,低声劝道:“公子,此人来历不明,何不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反正咱也给他吃喝了不是么?”
李钰微微摇头,细声道:“你真以为我是为了报答他才让他跟咱一路的么?你看他背上那把巨剑。”
“剑?”白溪瞥了一眼燕云霆背后的巨剑,深吸一口气:“嘶……隔着剑鞘都能感觉到一股霸气,且此剑似曾相识……”下一刻,她急忙摇头:“不对不对,他这种人,何德何能拥有好剑?”
“所以我才让他跟咱一起,找机会摸清楚他的来历,要知道江湖中藏龙卧虎的人可不少。”
“可我横竖看他都像是个龌龊的卖命人……”
……
燕云霆当然是听到了李钰和白溪的谈话,他冷哼了声,阳关道独木桥,谁稀罕跟你们两个娘娘腔一路?
他拍了拍手上的糕点残渣,牵起乌霜良驹头,“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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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李兄说要送我这匹良驹,我突然觉得可以接受,那么……谢谢你的马儿了。”说罢,翻身上马,踩着天边红霞向东疾驰。
“哎哎,你这厮——”
白溪欲上前阻拦,李钰却将他拉了回来,反而露出一个微笑:“这人倒是很有趣,就由他先行吧。”
“公子,你看吧,他们这种人就是厚脸皮!你真舍得把乌霜送给这个卖命人啊?”白溪撇着嘴,不甘心。
李钰嘴角微翘,“若他也要去凉城的话,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嗯……也对,这厮要是知道了公子的身份,一定会跪下来亲公子的脚……啊,不对,这龌龊之徒,只配亲公子的鞋。”
“行了,闲话勿谈,你抓紧将毒血带回天山交给唐长老。此次瘟疫非常诡异,我得赶回凉城一探究竟。”
“嗯,公子归途务必小心,待我将毒血带回天山,再亲自驾鹤来接你。”
“可。”
李钰翻身上马,向凉城方向奔驰。
……
瘟疫已传染至凉州边境,过了这个秋便是寒冬,日子会更加难熬。
为了不再引起注意,燕云霆用粗布将照胆裹了起来。苏震是一代英雄豪杰,他的死,无论是对朝廷还是对江湖,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照胆虽只有四十九斤重,燕云霆却觉得背上悬若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