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庭轩,酒色酒香,热火朝天。
燕云霆找了个角落,换了身体面的衣服,随白荣走了进去。
“哟,白大爷,今儿怎么来得这么晚啊?”老妈妈一眼便在人群中认出了白荣。
白荣也不废话,掷出一锭银子:“今日在此会友,上一壶好酒,几盘果蔬,不要女人。”
老妈妈连连应好,随即换了个女侍,将白荣与燕云霆带上了二楼雅舍。
雅舍有雕花围栏,恰好可将堂中声色尽收眼底。
青楼不单单是买.春销魂之地,也能倚栏听曲,素谈风雅,就譬如那台上的歌舞美姬,一展歌喉,舞姿卓越,满席名流富贵,听得如此如醉。
不知为何,瞧见这样的场景,燕云霆不觉乐趣,反而心生厌恶。
“与我们有过接触的黑龙会杀手几乎都死了,除了那个叫做陈小鸳的女人,是她么?”燕云霆问道。
百荣盯着歌台说道:“如今她可是这座青楼里的台柱子。”
“当时我从冀州回洛阳,半途他还找人杀我来者,不过我一想到他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儿,便大发慈悲放走了她。”
“还好你没杀她,否则这世上就少了个大美人儿了。”
“也不见她当时有多漂亮。”
“那是你身处万花丛中,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听你瞧——”白荣一指楼下,满堂宾客齐声高呼:
“鸢儿姑娘,鸢儿姑娘!”
歌台谢幕,灯火黯淡,琴声窃窃,蓄势待发。
“六曲阑干偎碧树,杨柳风轻,展尽黄金缕。
谁把钿筝移玉柱,穿帘海燕双飞去。
满眼游丝兼落絮,红杏开时,一霎清明雨。
浓睡觉来莺乱语,惊残好梦无寻处。”
歌声拉开序幕,琴鼓笙箫奏起,一个蓝裙女子站于舞台中央,她肩披五彩霞帔,手持蔷薇一朵,一步踏出,雾气缭绕,两步踏出,满天飞花。矫揉造作时又翘首弄姿,媚眼动人,尽显风尘。
还真别说,连燕云霆这种身在花丛中的男人,听了如此撩人的歌声,如此魅人的身姿,内心也是一阵悸动。
她以轻快的歌声开幕,再以高昂的歌声烘托,后以悲怜的歌声谢幕。让男人们的心起起伏伏,对她怜爱至极,久久不能释怀。
“听了鸢儿姑娘的吟唱,此生没白活啊。”
“日后若听不到鸢儿姑娘的歌声该怎么办呐!”
“鸢儿姑娘,鸢儿姑娘……”
如痴如醉,死去活来。
这时,老妈妈趁热打铁跳上歌台,开始圈钱了:
“各位客官,又到了今夜的拍卖时刻,老规矩,五十两起拍,价高者可与鸢儿姑娘把酒言欢,独赏歌喉。”
“一百两!”
“我出一百五十两!”
“三百两!谁也别跟我抢!”
宾客们疯狂叫价,直至五百两时,满堂鸦雀无声。
一个锦袍男子昂首挺胸,藐视着众宾客:“哼,你们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跟我杨徐坤抢女人,你们有那个资格么?”
“那如此说来,今夜鸢儿姑娘又要独属杨公子了?”老妈妈笑得合不拢嘴,可不等她话音落下,两锭金元宝从雅舍里飞出,恰好落入了她那下垂的沟壑中。
老妈妈抖擞出金元宝,眼睛都瞪直了,又抬首一瞧倚栏而立的白荣,“白大爷出了一千两呀,还有谁加价?”
五百两往上,多加一两都是天价,何况直接一千两?
杨徐坤咬牙盯着百荣,尽管有恨却无可奈何。
白荣只吐出两个字:“尽快。”便转身走入雅舍,与燕云霆静候佳人到来。
很快,雅庭轩里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哒哒哒。”敲门声响起:“客官,鸢儿来了,不知是否方便?”
燕云霆轻声道:“进。”
门开,一个白纱遮面的女人,怀抱琵琶低头走进雅舍,她卷过珠帘,刚一抬头,瞧见站着的两个老熟人,下一刻美眸波澜,转身便要逃离。
白荣闪身抵住房门,将小鸢拦在胸前,笑道:“哎嘿,小娘子,你跑什么呀?为夫又不会吃了你。”
小鸢突然从琵琶里取出一柄匕首,狠狠刺向白荣胸膛:“我杀了你!”
白荣轻而易举便擒住了她的手腕,稍使力道便疼得她松开了手,匕首落地的刹那,白荣抬脚轻轻一提,“嗖!”匕首划过她的脸颊,不偏不倚切断了她的面纱,秀鼻红唇皓齿,美得不可方物。
“你想谋杀亲夫?”
“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