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你，是为他们的冒失道歉，但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只为你出手一次，不论能否治好，明日你都必须离开。”

“那是自然。”

……

燕云霆随着幂篱女子进入一间竹居，四个素衣医士在门外看守，十分警惕。

幂篱女子在铜盆里洗了个手，随后挥挥衣袖，将大门关闭，冲燕云霆招呼：“入座吧，你在下面，我在上面。”

她坐在案桌上方，拉了拉身旁的开关，“哗啦”一片纱幔从房梁落下。

“仙子不是戴着幂篱么？为何还要隔一层纱？”燕云霆入座后随口一问。

“你管得着么？”幂篱女子轻声道：“将你中毒的手伸进来，容我看看伤势。”

燕云霆撩起膀子伸入纱幔，“有必要提醒仙子一句，我中的这毒非同小可，你最好带个套，免得传染给了你。”

那头无声，只感觉到伤口隐隐有些触感，过了一会儿，女子低沉的声音才从纱幔后传来：“你这毒，是什么毒？”

“不瞒仙子，我这毒一般人想中还中不了，它是蝎毒”燕云霆说着又补充了一句：“魔蝎之毒。”

那头明显有了些悸动，沉默了许久，她才开口问：“这毒你是怎么惹上的？”

燕云霆轻声道：“仙子只需告诉我，毒是否能解，若是不能的话，我想也不必要再浪费彼此时间，仙子继续看病，我继续等死。”

那头又无声了片刻，才说道：“我可以试一试……”

试试，总比等死得好。

“你这毒，中得有多久了？”女子问道。

燕云霆思绪片刻说道：“应该有半个多月了。”

“半个多月？”女子有些惊讶：“中了如此剧毒，常人半刻钟必死无疑，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燕云霆说道：“我有专门的功法，将毒素暂时封在手臂，每日拔毒血一次。”

“你觉得有效果么？”

“刚开始还有效果，但现在毒性越来越强，我的患口处已感觉不到痛觉了。”

“肉都快被腐蚀完了，哪里还会有痛觉？疮口处理得也不对，早已经发炎了……”

“最好的结果，就是将它砍了？”

“那你就砍了它罢！还来找我做什么？”

燕云霆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先前曾断过右臂，还削肉剔筋重塑肉身过。疼，真的很疼，但比起死，疼点也无所谓了。

“那就把它砍了。”燕云霆想抽手，女子却狠狠把他拉住：“你给我坐下！”还伴随着一声斥责：

“你怎这么漫不经心？说砍了就砍了么？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了你，你就得对自己的每块皮肉负责，哪儿能连自己都不爱惜。”

“呃……”燕云霆淡然一笑，在仙界他还是头一次听修士说“母亲十月怀胎”这种话，“那依仙子所见，我该如何保住这条手臂？”

纱幔后的女人轻轻吐出四个字：“刮骨疗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