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死气之外，我已察觉不到任何妖气，他们应该已经逃了。”李怀安沉声道。

“那白色的雾气是什么，该不会还是毒雾吧？”白荣指着城下问。

“那是人体腐化后所凝出的尸气，应该是没毒的，否则我们在我们闻到臭味的那刻就都中毒了，”檀素走出人群，第一眼便看着燕云霆，却是问：“有没有人愿意和我下去瞧瞧？”

这种脏活累活儿，也只有武修才会愿意干。

“白兄，你和我一起去。”燕云霆拉过白荣。

白荣撇着嘴：“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檀素摊开手，变出三张白色杯罩，分递给燕云霆与白荣：“这是我用冰蚕丝炼制的‘防毒面罩’，戴上它可隔绝大部分毒瘴，起个保障作用。”

三人戴上面罩，从舰城一跃而下。

越往城中靠近，腐臭便越刺鼻，熏得人直留眼泪。

燕云霆变出一张狗头面具递给白荣：“喏，戴上这个，双重防护。”他自己则戴上金钱豹子头。

“为什么你的是金钱豹，而我却是狗？”白荣虽不乐意，但实在难忍尸气，还是套上了狗头。檀素自带幂篱，也用不着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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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唧！”刚一落地，便踩上了一团粘稠，白荣甩了甩靴子，厌恶道：“这血水，都拉丝儿了。”

血流成河绝非是夸张形容，大街小巷淌满了粘稠的血水，连骨头都已毒化，只剩下毛发与染血衣襟，实在太恐怖了。

檀素身躯颤抖，幂篱下的她，一定紧咬嘴唇。

“你若实在怕了可以回去。”燕云霆轻摁着檀素肩膀。

檀素缓缓偏过头，“你们……难道见了这副场景，就不会感到害怕么？”

白荣两手一摊，“你要是见惯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毒人残骸遍地，尸体堆积如山，蛆虫在肉里钻来钻去，没死透的残肢在地上滚来滚去——”

“呕！”檀素捂着嘴，想找个干净的地方蹲下呕吐也不行。

“行了你，少在这儿吓唬人家了。”

“我说得是事实嘛。”

燕云霆挥袖刮过一阵大风，将尸气吹散了些，抛出飞剑载着檀素与白荣贴地而行。

由此可见，城里的兽人大概死光了，而即便侥幸尚存，估计也被毒雾腐蚀得没了人样。

记忆中的天罗城，怕是有百万人众……

战争，究竟带来了什么？

“檀素仙子。”燕云霆轻唤。

她好似没听见。

“檀素！”燕云霆加大音量。

“啊？”檀素这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燕云霆问道。

檀素摇摇头，“没……”

对于一个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医者而言，游走在一座死城中，的确是种莫大的煎熬。

“我先前所中的也是魔蝎尾针之毒，感觉与昨夜那毒雾完全比不了。”燕云霆说道。

檀素说道：“那是自然，世间所有毒物都有个共同性，那便是活得岁月越久，毒性就越大，蝎王有超五千年的修为，它所布下的毒雾，放眼整个仙界，恐怕只有白莲谷中的貔貅能抗一抗了。”

如此说来，燕云霆倒觉得有些可惜，若是将昨夜那毒收集来作精炼仙剑的材料，一剑刺在敌人身上，即便破了些皮，也能将之毒死。

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我却还想着精炼仙剑……燕云霆掐了掐眉心，打消了心中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