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在百花镇多年,大概把自己也当成宗家大族,甚至连外姓人的生死都想要握在手里,苏楠祯盯着那些人,昂首挺胸,丝毫不畏惧。
他们不过是普通老百姓罢了,他们寄托了全部希望的段四郎如今疯了,他们也没有底气去告官来定自己的罪。
一通说辞下来,原本是想来看她笑话的人感觉被人一脚踹下了山谷。
这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苏楠祯指着段贵章的娘子,“至于你相公,他想拿这事要挟我,要我给他封口费,他大概是想钱想疯了。
我们也没想要动手的,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苦苦相逼,我们迫不得已才动手的,让他掉水里我们确实有不对的地方。
这样吧,他的医药费我管,你去回春堂,让顾大夫把他治好,多少钱我都愿意付,顾大夫来了,顾大夫你看能否先赊账?”
“可以。”顾申轶突然读懂了她的暗示。
“我只认顾大夫的帐,别的大夫可别找我付钱。”苏楠祯补充了一句。
听到这里,人群之外柳长钦哈哈一笑,“谁要告官?本官来了。”
柳长钦说完便和苏楠祯互相客套了一番,又互相吹捧了一番,“我这次来可是给你带了张大买卖来,若你能够养好它,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看你说的,我一介女流能当什么官。”苏楠祯噗嗤一下笑了。
“依我看行,我说你行你就行。”柳长钦大手一挥,让人先抬着盖住了红绸的海棠树进去,随即问那些看傻眼的乡民,“你们到底告不告官,本官忙着呢。”
那些人听了,官老爷不高兴了,纷纷散去。
段贵章一家倔强到最后还是灰溜溜的离开了。
顾申轶却是留了下来,他总觉得柳长钦过分热情,他想要八卦一些东西,将来好说给裴颂之听,看看他什么反应。
人都散去了,木芙蓉也就不拦着了,守在苏楠祯左右,不让柳长钦靠太近。
“这是什么花?这东西挺贵的吧?”苏楠祯摸着红绸,啧啧称奇,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这么高的树还给盖这么个东西。
“海棠,贵的是树,它就剩一口气了,你可一定要给我救活它。”柳长钦鲜有的严肃和认真,“你给我个准信。”
皇后娘娘说了务必要救活海棠,他也知道这海棠意味着什么,想当年他也曾在这海棠树下和太子嬉戏。
“你倒是说话啊。”后面那段是他娘亲说的,柳长钦眼巴巴地望着苏楠祯,他想要的婚姻大事的自由就靠她了,他能不紧张吗?
“我还没看。”苏楠祯白了他一眼,“能先把这东西拿走吗?”
柳长钦给了个眼色给手下,手下顿时明了,一个飞跃,轻轻松松将红绸拿走。
齐余从头到尾都是一脸无语,皇后娘娘交代过要低调,他就是这样子低调的,她不过是离开片刻,柳长钦那厮已经出发,招摇过市,她又不能在大街上发难,只能忍了。
看来她得守在这儿,免得海棠再遭毒手,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可以救活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