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乔嫣看着仍无力地靠在档案架上林一铭,却不知怎么样安抚他。
“我没事。”林一铭伸手去摸传来刺痛的脑后,竟被他摸了一手的血。
乔嫣看到他满手的血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下,“快……快去神经外科。”应该是巫一功在推搡的过程中将他撞到档案架上造成的。
“没听巫主任说有他在不会让我回神经外科吗?”林一铭苦笑着。
“那去急诊科。”
“擦破点皮而已,不必兴师动众。”
“虽然你的专业是神经外科,但脑袋后边也不长眼睛,怎么能判断是擦破了皮?”乔嫣伸手拨开他的头发检查。
“有时候判断一件事情,用的不是眼睛,而是感觉。”林一铭感觉脑袋发晕,只得趴在桌子上任她摆弄。
“你做手术难道是凭感觉?”
“有经验的医生,会通过感觉判断出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的。”
“你也可以吗?”乔嫣拨开他的头发,看到五公分左右的裂伤,但不深,渗血量也开始变少了。
“那都是有几十年从医经验,做过许多高难度手术的教授才可达到的水平,我怎么可能具备那样的能力?”林一铭认同巫一功对他所下的定论,像他这样时时游走在情绪崩溃边缘的人是没有资格成为医生的。
“巫主任这是故意伤害,我必须要让他给你道歉。”巫一功不仅让林一铭受伤,还使他受辱,乔嫣再也忍不下去了,帮林一铭处理完伤口,转身就准备去找巫一功理论。
“站住!”林一铭拉住了她的手腕,“你能不能别冲动?”
乔嫣回过头看着拉住自己的林一铭,从遇到他开始,她的心就没有平静过,想要心如死灰,可一颗心仍为他的触碰而狂跳着。
“医生拼尽全力治病救人,只是因为没有达到病人的期望,被围攻的事你见得少吗?你以为巫主任不会担心?他现在的强势是装出来的,你就别再去给他施压了。”林一铭看着她说。
“那现在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应该是他来做选择,而不是我们。”林一铭说。
“如果他是一位有良心的医生,就应该主动承担责任。”乔嫣仍愤愤难平。
“在医疗纠纷中,只能依据证据来判定对错,即使那个过程他有失误,也不能因此来判定他是一个坏人,更不能怀疑他对病人的竭尽全力,握着手术刀的手可能会出现失误,但作为一名医生他救死扶伤的心是无辜的。”林一铭认真地看着她说。
他一点也不为自己所受的伤害争辩,一点也不为自己所受的羞辱理论,他没觉得自己也是无辜的吗?“希望巫主任可以听到你说的这些话。”她看着他说。
“这些话巫主任曾说过。”林一铭笑着。
“你别替他辩解。”乔嫣实在想象不出来这些话是从巫一功嘴里说出来的。
“真的是他说的。”林一铭笑着伸手摸向脑后,将贴在头发上的创可贴撕下来,“这完全没什么用,而且还难看。”
“你还真是矫情。”乔嫣笑了,林一铭也笑了,是释然的笑,现在好像没有任何事能在他们心中留下芥蒂了。
林一铭是被日光刺醒的,他看了一下时间竟然是上午九点钟了,出事后他很难睡得安稳,常常会被噩梦惊醒,许多时候黑夜到黎明他是数着时间度过的,可昨天这一觉他睡得很沉,连手机响起也没有听到,但却感觉头晕脑胀。
“窦院长,您找我?”当年是窦院长力邀他来神经外科,他在神经外科的那几年,窦院长给予神外大力的支持,医疗设备的配置几乎达到了省级医院的水平,可以说他的成功与窦院长的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自从他出事后,也经常过问他的情况,期望他能早日回到神经外科,受到如此厚望,却没有倾尽全力回报,他对窦院长一直心存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