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光伸手拉过她,一吻落在她发上:“你我心意日益相通,所以我也能在你梦中幻化出实景。”
“这是哪里?”弋姝双眸滴溜四处打量着。这里明显带着北方硬朗旷达之风,与弋国的繁复奢华截然不同。
“我幼时的住所。”
“这么说,你还是个大户人家子弟?”弋姝笑着调侃。照他故居的样式,重光前世当是个北国贵族?
重光没有做声。唇角带着一抹笑,轻轻揉了揉她的发,眉宇间却涌出一丝淡淡苦涩。弋姝微愣,突然意识到他现在只是一缕被锁在戒中的幽魂。
“走吧,带我瞧瞧去。”她故意撒娇挽起他胳膊,化解着尴尬。
一进屋,重光亲自给她斟了一杯茶。不起眼的陶盏,最普通的清茶,没韩墨的那般讲究。但一口喝下去,却清爽甘冽。
“最近你和那位西境王,相处得怎样?”重光又为她续了些茶水,轻声相询。
弋姝握着茶盏,耸了耸肩:“还行,毕竟我和他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自然得搞好关系。就是他老想身份上占便宜,把我说得跟他后院那些夫人一般,有些不爽。”
重光失笑,试探道:“你此去西境越少知道越好,自然得掩饰些。”
“这个我当然晓得。”弋姝点点头,“我只是有些生气,他完全可以编出其他身份,根本不会有人质疑他,可他偏偏每次都说得我跟他有很多瓜葛似的。”
重光眼中闪过一丝黯色,有些闷闷地喝了一口茶。斟酌一会儿后终于道:“他对你……自幼就挺照顾的。你难道对他……没一点好感么?”
弋姝笑了起来,好看的双眸弯成了一道月牙:“我承认他确实不错,心思缜密、胸有大略;自幼也确实对我照拂颇多。所以我很感激他,但不代表我得喜欢他呀……”
重光的脸色更黯了。
“对了,你可有办法从这戒指里出来?”弋姝突然转过头认真道。
“没有。怎么了?”重光摇了摇头。
“那位西境王说自幼帮着我,不过是因着血戒的缘由。他那日提起,我吓得一连好几日都没敢与他多说话。你若能出来,我便可以还他,省得日日提心吊胆。”
重光哑然。原来前段时间这丫头一直惜字如金不多说话,是因为这?
他松了口气,轻笑道:“血戒认主,不是所有人都能启动的。他既给了你,便不会轻易要回去。”
“那他想得到什么?”弋姝迷惘了,瞪着双眼瞧着重光。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她猛吸了一口气,道:“难道是因为你?你方才说血戒不是所有人能启动,也就是说他或许没办法见到你,所以才需要留着我?你和他有什么瓜葛么?他日后若再提及,我得怎么跟他说才好……”
重光揉了揉眉心,这小东西想象力实在太丰富……他越引导,似乎与事实本来面目越远。可有些事,他偏偏还不能说。
他无奈地抱起她,苦笑了一声:“算了,这事也不急于一时。他若再问,你随便糊过就是。”
“好。”弋姝很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放心,我会保护好血戒,绝不会把你交给其他人。”
重光轻轻拍着她后背,觉得前途实在有些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