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该潇洒自在地走完以后的路,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赔上一生,值得吗?
沈慕祁直切要害:“可能她不好意思给你发请柬。”
“……”
“不过东方诺和宁珏关系不错,他肯定会给宁珏发请柬,你要是想去,可以跟宁珏一起。”
“他们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今年十月。”
下半年啊,中间还有好几个月呢。宁栀回:“哎,我第一次见北堂妍,以为她是个潇洒高冷的御姐,没想到也是为爱所困的可怜人。”
沈慕祁:“什么潇洒高冷,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沈慕祁:“外表越是冷淡的人,内里反而越是敏感,北堂妍就是个典型。”
宁栀:“……”
又和沈慕祁扯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宁栀转而私信北堂镜:“听说你姐姐要结婚了?”
北堂镜没回,显然,还没起床。
宁栀也没干等着,火速收拾完以后,跟着聂苍苍一起去拜会闻君。
闻君今天气色不错,宁栀和聂苍苍进来时,他正靠窗坐着,垂眸看着窗外的晨景。
旭日初升,微风和畅,摘星楼附近和往常一样没什么行人,但隔着一个街道的早市却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若不是远处高耸的城墙,眼下这座城市看起来和末世前没什么区别,和百年前……百年前的城市是什么样子,他似乎都有点记不清楚了,看来真的是老了啊。
“先生。”聂苍苍跪坐在水晶石旁边,乖巧地说道,“我带宁栀过来了。”
“嗯。”闻君看两人,“昨晚玩得开心吗?”
很平常的询问,聂苍苍身子一僵,不知该怎么回应——这是先生第一次询问她玩得开不开心……一时间不知道先生是真的提问,还是在嘲讽……
“还行。”聂苍苍正在纠结先生是什么意思,宁栀已经自然地回道,“承星基地有很多新奇的东西,我在空月基地从来没见过。”
“开心就好。”
“哦,对了,我昨晚还教训了一个不长眼睛的傻子。”宁栀继续道,“她看我是外地人,想欺负我。”
闻君闻言挑眉:“哦?”
他似乎来了兴致,轻笑着问道:“你怎么教训他了?”
“我逛街逛得正开心呢,她迎面撞我身上,把苍苍买给我的糯米圆子撞翻了弄脏了她自己的衣服,然后她就……”宁栀把昨晚遇到魏霜的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略过了女生的名字,“……我看她胡搅蛮缠摆明了是想欺负我,我就说了,这件事你我都有错,干脆这责任就一人一半呗。”
闻君眼里含了笑,温声道:“然后呢?”
“她问我一人一半是什么意思,我就说,你跪下来,我给你把衣服擦干净——她让我跪下来给她把衣服擦干净,我和她一人一半责任,那就把她的说法一分为二,一人做一半好咯。”宁栀说完,问,“先生,你说我这办法是不是很公平?”
闻君掩唇,轻轻咳嗽,难掩声音里的笑意:“嗯,公平。”
宁栀很遗憾:“就是,结果她不干,气呼呼地放了两句狠话就走啦——先生你说,这人是不是很小心眼?”
“咳咳……有一点。”
“而且她走的时候还……”
耳边是宁栀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逆着晨光,聂苍苍看不清闻君脸上的表情,但她能听清楚他的声音。
女孩露出恍惚的神色:原来,闻君先生是会笑的吗?
在他们眼里,祭司大人就是高高在上的神,在他面前,一举一动都要小心翼翼,避免因为自己的逾矩惹得先生不开心。
而闻君,这么多年来,在外人面前,在学生面前,都是清冷疏离的,高高在上,不容亵渎。
直到此时此刻,聂苍苍才恍然发现,在他们眼里凛然不可亲近的神明大人,其实和普通人一样,也是会笑的。
原来啊……聂苍苍低下头,轻声叹息:先生笑起来,这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