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苍苍叹了口气：虽才短短几日，但是分别的时候她肯定会难过的吧。

她这个人，最不擅长面对分离。

所以，她无法想象，自己失去闻君以后，会活成什么样子……

“……喂！”少年的声音将她从迷茫中唤回神，“你发什么呆呢！这边！”

他找到了可以过夜的山洞，招呼她过去。

聂苍苍应了一声，凝聚了精神力阻挡烈烈的风，飞快地跑到他面前。

山洞不大，刚好够容纳他们两人。

山上不能生火，少年靠坐在岩石旁，看她一眼，再看她一眼，磨磨唧唧地说道：“要不要靠过来？”

聂苍苍抱紧双膝坐着，集中精神力抵御夜间的寒气，闻言看他：“什么？”

“看你冻得瑟瑟发抖……”他看似不情不愿地展开手臂，“要不要挨着我坐？我不冷。”

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聂苍苍也不跟他客气，大刺刺挪到他身边，紧紧挨着他坐下。

“真冷呀。”她嘟嘟囔囔，“话说，你喜欢的那姑娘为什么不喜欢你？我们小七虽然嘴巴毒，但是心很好呀。”

少年单手揽着她，闻言轻笑一声，声音是和年纪不相符的沉静：“现在知道拍我马屁了？”

聂苍苍纠正他：“这不叫拍马屁，这叫实话实说。”

靠着他，风似乎都吹不到她身上了。

聂苍苍缩着肩膀，打了个哈欠，奔波了一天的困意席卷大脑，她闭上眼睛，喃喃：“小七啊，我睡会儿，你也好好休息哦。”

“嗯，睡吧。”

等了片刻，女孩的呼吸变得绵长而均匀，少年低头看她。

她的脑袋枕在他肩膀上，单薄的身体蜷缩在他的臂弯下，睫毛随着呼吸轻颤，脆弱又倔强。

他长久地凝视着她，把她的模样一点一点、深深印刻在脑海里。

雪夜寂静，山风呼啸。

“苍苍。”他低声呢喃她的名字，声音小得似自言自语，“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你一定不要再喜欢闻君了，好不好？”

说着商量的话，他突兀地笑了一声，自嘲一般摇摇头。

“不要再喜欢闻君了……”

他低头，小心翼翼的吻落在她的发顶。

“不值得。”

还有……

“苍苍，我喜欢你。”

温柔的声音消弭在呼啸的风声里。

雪花簌簌，一切归于无声。

女孩紧紧闭着眼睛，许久后，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

次日，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聂苍苍睁开眼睛。

她身上盖着少年黑色的羽绒服，隔绝了雪山上的寒气。

外面凛风呼啸。

山洞里寂静无声。

除了她，再无他人。

聂苍苍慢慢坐起身。

走了吗？她茫然地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少年熟悉的身影。

走了呀。

她抱着少年的羽绒服，心头一时间五味杂陈。

“真是过分呐。”安静中，女生苦笑着，喃喃，“竟然连招呼都不打的吗？”

就这样，趁着夜色，趁着她熟睡的时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