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轩毫不犹豫地将怀中剩余的那几个铜板拿了出来,透过窗户朝里头喊:“米买回来了,还剩了些钱。我就放在门口了。”
谢玉萝侧身回头,一只手从窗户伸了进来,将六个铜板放在了窗沿上。
铜板掉在桌子上,叮叮当当的,好听的很。
然后手缩了回去,不一会儿外头传来了关门声,应该是又出去了。
谢玉萝摇头苦笑:这个萧子轩啊,真的难收买啊!再看看身旁眨巴着大眼睛,拱在自己怀里的萧子梦,谢玉萝感慨,大两岁就是大两岁,不好哄。
也不知道那还没回家,比自己还大上两岁,又是个饱读诗书的萧钰,不知道难哄成啥样!
谢玉萝觉着前路坎坷,着实是遥遥无期啊!
而此刻的萧钰,正在一处只堪堪能遮风避雨的破庙里头埋头苦读,他一手拿了一只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天的干馍馍,不时地放进口里咬了一口,难以下咽时,就拿起一边一只缺了口的碗,喝里头的水。
水是冰冷的,陪着冰冷的干馍馍,噎的萧钰不停地咳嗽。
可即便是咳嗽,手中的书还是不曾放下,眼睛更是不离书本一秒。
马上就要考试了,他还要多看会书,多看会就多学点,考试也能多写点。
外头有乞讨的乞丐回来了,手里头拿着乞讨得来的肉和馒头,看到躲在破庙一角看书的萧钰,有人就奇怪了:“这究竟是乞丐,还是读书人啊?瞧这模样,读书人吧,怎么会吃的比我们还差,若是乞丐吧,那行李里头装的又全是书。”
旁边的乞儿摇头:“谁知道呢!”
现在他们自己都管顾不了自己,谁还会去管别人。
乞讨来的东西他们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等到稍微再破庙里头歇一歇,又一个个出去乞讨去了。等到天擦黑再回来,破庙里头的那个读书人已经不见了。
而此刻的萧钰,背着一行囊的书和两件换洗的衣裳,离开了破庙,进了县城,他来的比较早,离考试还有四五日,可是住客栈太费钱了,他就找了个破庙,对付了几日。
明日就要开考了,他要找个地方,收拾一下自己,再好去考试。
敲开一家又一家客栈,不是已经住满了,就是价钱太贵了,他住不起,最后,终于找到了一家偏僻的客栈,一问一晚上还是要二十个铜板,萧钰还是没一口应下来。
这已经是他找的这么多家里头最便宜的一家了,萧钰还是问了句:“你这里还有更便宜的吗?”
掌柜见这人浑身上下穿的虽整齐,长的也是丰神俊朗,只是身上的衣裳补丁打补丁,一看就知道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
如今离考场近的地方又好的客栈早就被先来的考生给占了,他这地段实在是太偏了,没什么人来,好在还占了便宜两个字,这才吸引了一些没钱的考生。
二十个铜板已经算是最便宜的,可这人还是再追问有没有更便宜的。
乖乖,这学子家中是有多穷。连一晚上二十个铜板的房间都睡不起。
那掌柜的确实不知道萧钰有多穷,要是他知道面前的年轻人在四五日之前就已经到了县城,就为了省下这些客房钱,跟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挤了四五日的破庙,怕是要大跌眼镜了。